“可武學之道也份屬三千大道。”連河不解。
楚躍:“那,你想以武入道?”
連河想想,搖頭。他自是聽楚躍過以武入道之艱辛。
這世間武道,分後三重,先三重,資質佼佼者,即是自幼打下根基,也要數十年才可能步入先。
楚躍作為一名先高手,也花費十六年功夫,耗費無數財富堆積而成。
窮文富武,確非虛言。
“不要想著以武入道。”楚躍,“這路不適合你,一來你資質平平,二來時間也不允許,三來沒那麼多資材。你如今有一個問道求仙的捷徑,旁人求都求不來,你可莫浪費了,也莫辜負了你爹的一番心血。”
楚躍不讓連河想他爹,因而很少提及,這是唯一一次主動的,他隨即也意識到不對,愣怔許久才道:“練練基礎劍招,熟能生巧,強身健體,或者以求自保,還是可以的。”
“我這點功夫,如何自保?”連河撇嘴。
“俠以武犯禁。”楚躍答道,“武道越深,惹得麻煩便越大。”
“儒以文亂法。”連河,“大家還不是讀四書五經嗎?”
楚躍登時語塞,連河思辨明晰,頭腦聰慧,已不再是楚躍什麼就是什麼的那個孩,辯話時頭腦轉起來快得很,楚躍甚至不過他。
連河已習慣兩人一魂,他為看客的生活。
他想的更多的是以後自己的出路,如何真正以肉身存活?
莫非要奪舍重生?
或許百蠻山中傳的仙人,有讓魂體修煉的法門?
正在這般胡亂揣測時,卻聽到楚躍和連河,又在爭辯。
細聽之下,兩人這一次爭辯,不再是習武問題,而是誰保護誰。
隻聽連河信誓旦旦:“也是,等我學成仙法,到時誰也不能再欺負我們,你也不會再受傷!”
“你不用怕,有我在你身邊,沒人能欺負你。”楚躍隨口,“若有一日,你被欺負,那不是我失責,就是我不在了……”
楚躍到一半,連河卻在他背上蹭了蹭,:“不會的,你沒有失責,更不會不在。我求仙問道有成,就一定會站在你前麵。”
光照入,投在砧板上。
楚躍的手指頭,不知何時被刀刃輕輕劃了一道,竟是未曾察覺。
連河在後院將晾衣杆豎起,掛上兩人滌得雪白的單衣薄褲。
這個院就他們兩人,沒任何仆役,所有事情,皆為兩人親自動手。
院子裏那顆歪脖棗樹,青棗掛上紅圈時,楚躍開始吩咐連河收拾東西,準備啟程。
聞聽,連河甚至比連河還要興奮,等待大半年,終於要去見傳中的仙人了,雖身為魂體,無法向任何人表達自己心中歡喜,但他也習慣了。
“江州的百蠻山,遠嗎?”
“遠!”楚躍在前麵邊趕著馬車,回頭,“一路往東,先穿過武陵大山,再沿玄澗河到江州,總也需要半月時日。”
“你會和我一起,留在百蠻山學道嗎?”
楚躍不話,思索一會兒才:“看情況,我即便要走,也要確保你入門安頓好。”
這是楚躍第一次提及以後的路,曾經他也隻是和連河,他們兩個會在一起很長時間,但這個很長,也終有盡時。
下無不散之宴席。
雖隻有半年,但連河現這孩真長大了,心下再有舍不得和依戀,也學會忍耐,隱藏。
“人,總要學會一個人獨處。”楚躍曾這樣,且不止一次。
是啊,一個人獨處,連河也忍不住心底暗暗歎息,他穿越到這個異世他鄉,已餘年載,始終都是一個人,不是獨處,又是什麼?
當初,連河也問過楚躍為什麼要送他去問道求仙,楚躍沉默許久,才:“隻有問道求仙了,才能找到你爹!”
當時,連河還揣摩這話,莫非連河的爹,也是仙人?
但看到楚躍完這話,眼底隱藏的無奈、傷感。
又覺得真相不會是這樣。
從那之後,連河也一個人多次嘀咕,他的邏輯無非就是隻有求仙,他才可能找到他爹,找到了爹,才算完成娘的遺願。
後來他又琢磨通了,隻有問道求仙才能保護好楚躍。
雖然楚躍不,但他也知道楚躍有很強大的敵人,上次讓他受傷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下一次相遇,楚躍甚至有可能會丟命。
他要楚躍好好活著,就必須一個人走上這條注定孤獨的路,再艱難。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