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變故過去,時已黃昏,雷雨後的夕陽照在荒山上,一道彩虹將其籠罩,生出熠熠光輝。
他早已忘卻什麼砍柴,服勞役。
他不是明河本人,自不會逆來順受,一番打算後,預備在此趁熱打鐵,煉出一口真氣來。
如此一來,也好回去直接稟明元真主持,早些離開玄真觀那是非之地,開始新的修行。
對如今的連河來,有了明河前世記憶,加之自己三月存思、觀神基礎,又有方才衝和道人的講經,要想達成“道通三真、氣湧祖竅”,可謂菜一碟。
翻出靈貝,照明河前世記憶中,擺出一聚靈陣法。
五心向,盤膝而坐,口念《元始無上洞真經》中養氣口訣,開始修煉真氣。
不過半個時辰,隨著最後一道落日消失在深林中,他終於感悟到了一絲氣感,隨即趁勢,一舉凝聚出一絲真氣。
一旦源頭活水來,真氣就源源不斷被凝聚出來。
有過半個時辰,他忍著劇痛,指揮真氣打通任督二脈,從此身體內可以以真氣行走周,並藏之於祖竅,這就是“氣湧祖竅”。
隻待來日到得彌羅派內,以聖蓮子為引,明心開竅,自可真正踏上修行大道。
“乖乖,真不得了,就一個時辰,居然就氣湧祖竅,還引九竅共鳴這資質,放在上古,也不遜色哪個大道君的親傳弟子。”
一道稱讚之聲,突然在連河身後響起。
連河帶著遲疑,收功扭頭尋覓,隻覺聲音有些熟悉,卻尋不到是誰在話,一時警惕起來。
“別找了,本大王在此。”連河順聲望去,才看到當初明河砍伐的那堆柴草上,蹲著一隻烏金色龜,約莫拳頭大,話音竟是從它口裏傳出。
“你是?”連河恍悟,但又不敢相信這龜居然是此前的巨龜贔屭。
“怎麼,本大王身板了些,稍稍變個模樣就認不出了?”龜有些洋洋得意道,“喂,子,你叫什麼名字,本大王看你資質極佳,以後就收你做個門下童子,若服侍得本大王周到,到時傳你三乘**,法寶道侶,洞福地,可謂應有盡有”
“打住!”連河截斷金龜的滔滔不絕,施過一禮道,“前輩所居太高,子高攀不起,且大道修行,爭一線機鋒,無論財侶法地,還是機緣運道,都是自己努力爭得,靠別人賞賜,豈成大道?”
“嗯?”龜聽此,轉了轉綠豆眼,而後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有些道理,本大王喜歡。也罷,你且,可是你用龍血將本大王喚醒,如今本大王一旦醒來,靜極思動,難再入睡,也想看看如今世道模樣,就由你來引著老龜行走下,若何?”
連河本想拒絕,但想到確實明河身上的龍血喚醒這贔屭,沾下這層因果。如今既接手明河肉身,這因果也該接下。
遂道:“既是前輩吩咐,子莫敢不從,隻是聽聞方才衝和掌教言及前輩奉原始大道君之命,鎮壓於此,又如何脫得真身,豈不是違了大道君法旨?降下罰?”
“妙極,妙極,你這子雖修行日淺,卻心思縝密,考慮周全。”龜昂著頭,半身直立,兩隻前腿拍在一起,笑嘻嘻道,“這些不用憂慮,本大王自有安排,保證不違尊法旨。”
到這裏,它頓了一下,繼續道:“起來,本大王也有萬餘年未得尊法音,不知是何道理?”
“既如此,子連河,就此領命。”連河雖不明白贔屭最後所言,但也施禮應下它的要求。
“爽快!”贔屭著化作一道烏金之光,直落連河肩頭。
“前輩,我這就要回修行道觀,你還有什麼要收拾的?”連河瞄了眼肩上龜,恭敬問話。
“沒有沒有,一道回吧。”
“前輩——”
連河方要開口再話,卻被贔屭打斷:“以後莫前輩前輩叫,太生分叫我老龜,老贔都可,隨你,還有你也莫怕別人能看到我,我想讓誰看到誰就能看到,我要不想,還真沒人能看到本大王。”
“老畢?”連河聽老龜這麼,不由想起原來世界之事,有些忍俊不禁。
而後道:“也罷,既是在這黿龜山相遇,以後子就大膽稱你老黿,可好?”
“使得,使得!”大概是這贔屭真是靜極思動,急著想要離開奉命鎮壓之地,對連河提議,開口就應。
一人一龜,遂達成協議。
連河心覺無事,整整衣冠,看看四周,連那柴火也不要了,摸著黑,徑自下山,往玄真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