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倭盟多人在文湖鎮見識過陳九郎的身法,曉得他武功高強,因此蕭發雲便說:“那好吧,僅是大師不能夠手軟,這幫畜生今日要好生收拾收拾!”海風刺骨,陰雲如墨色山丘堆在長空邊緣,金色的日光被吞噬,潮腥的氣味充溢海天。
陳九郎行走到場中,抱拳說:“在下陳九郎,何寇下場?”一寇奔馬般過去,陳九郎猛地一喝,一掌拍出,奔雷的炸響,羿斐周身衣衫刹那化為灰燼,軀幹彈丸一般直飛走開,砰”地撞在台腳,翻落下來,已是黝黑一絲。
眾寇一絲騷動,沒有想走開了一位貝伊,還來了個狠人。
一瘦高倭寇叫嘯著揮刀衝過去,他身形剛進場圈,陳九郎猛地躍起,奔雷掌式擊出,羿斐不及反映,被轟在胸口,身子撞碎圍攔,斃命墜海。
鋤倭盟多人都握了握拳頭,蕭發雲狂笑說:“好!好!好!”多人雖知陳九郎的厲害,沒有想出這一種厲害。
陶思思低聲說:“彩霞大師這掌法象是你用的暴雷掌?”見任連翹雙眉緊鎖,陶思思驟然記起任連翹因暴雷掌散功的事,忙低聲說:“彩霞大師會不會散功?”任連翹搖搖頭,但他麵上的神色掩飾不住心裏的擔憂。
妙香雲瞅著陳九郎,微一示意,一位長袍寬袖的正年人邁入場中,淺淺說:“大內紀風會會你!”他身形風度沉重,神色頗有威儀。
妙香雲高聲說:“師弟,使勁!”眾寇大呼助威。
大內紀風身形忽然疾若旋風般飛起,飄忽一晃,貼近陳九郎,雙掌成圈,一掌從中穿出,直追陳九郎麵門。
任連翹一看到這寇掌式,登時記起聽月山莊年少倭寇使的萬劫飛灰掌,不由驚聲說:“六郎叔,當心!”陳九郎立在場中不動,直待掌勢臨頭,一掌挾風雷之威推薦,“砰”,大內紀風長袖化為飛灰,身形噔噔噔地後撤,撞在旗杆上才立定,一霎功夫顏麵由青轉紫,要滴流出鮮紅的血液來,喘息如牛,雙目暴突,凶殘強硬地眼光緩緩無光,喉頭咕咚聲,雙膝軟塌跪伏下,頭一耷拉,身形弓如蝦米般抵在台板上,不再動彈。
陳九郎麵色分外慘白,額間流動的殷紅和麵上深深的劍創愈法刺目,但他得身形一如標槍般插在甲板上,紋絲不動,海風拂動衣袂,纖毫沒有罷手歇戰的象征。
任連翹高聲說:“六郎叔,你下來吧!”蕭發雲說:“彩霞大師,且請歇歇,讓老叫花子活動活動!”任連翹急說:“姑姑,你勸六郎叔歸來,暴雷掌這一種連番出手,會危及性命的!”泉雪雲小聲說:“六郎……”陳九郎眼光轉向她,兩人視線一對,陳九郎嘴巴笑了笑。
泉雪雲眼邊垂下淚來,無須言語,兩人心意相通。
任連翹卻從兩人眼光中看明白決絕的象征,不禁高聲說:“六郎叔,我來換你!”縱身要躍下,俞青蓮一隻拉住他,沉聲說:“咱們豈能壞了規則!”雙方比武約戰,踏入場圈,隻許三個人,除非倒下,全部己方人員助陣,踏入場中半步亦算告負。
一霎間,鋤倭盟多人都明白了陳九郎的念頭。
眾寇因陳九郎的神勇漏出膽怯。
妙香雲嘴中忽然哼出怪異腔調,眾寇隨調高聲吟頌。
頃刻,一寇撕脫上衣,裸出胸脯,拖刀哇呀呀叫著衝上來,陳九郎一掌將他打翻,登時後又是一寇衝鋒,眾寇絕不待陳九郎緩一絲氣,一位接一位,登時而至,要用車輪戰擊倒陳九郎。
陳九郎身前一寇接一寇倒下,到第十九寇衝到,他一掌劈中羿斐,羿斐倭刀也插入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