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天明,院子裏也隻有梅蕊,巒雪,顧微月三人,顧微月心急火燎,根本沒有困意,隻想出去轉轉,巒雪卻不許。
顧微月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隻覺得以前來易王府也沒來過這裏,易少謙把她弄來又不見她,她心裏沒底,如果說她這次能夠逃過一劫,一定要好好生存下去,她要為自己而活!
清晨陽光傾灑在屋內,顧微月端坐在桌前,今天,她無論如何都要見易少謙。
“吱呀!”門扉被推開,梅蕊踏入屋內。
顧微月鬆了一口氣,梅蕊這個丫頭看起來不怎麼聰明,卻很可愛,很單純,對付她比對付巒雪要容易得多。
“姑娘醒了,奴婢來伺候您梳洗。”她手中端著麵盆,朝顧微月走來。
“你叫梅蕊,對吧?”顧微月輕輕問道,她不能太急,否則會讓人反感。
“嗯。”
“你來王府多久了?”要從最基本的說起。
“奴婢是新來的,您是我第一個主子。”潔白的帕子遞過。
“你多大了,家中還有些什麼人?”現在王府裏的主子大多不把奴才當人看,能打就打,絕不放過一絲一毫欺負他們的機會。
“奴婢正月裏剛滿十三,家中有父母,哥哥。”她為顧微月梳頭,她的手藝和雲錦一般,讓顧微月很喜歡。
“你父母如今身在何處,你哥哥在哪兒當差?”如果可以,她一定盡量幫助這個丫頭。
“我父母在北郊住著,哥哥就在府裏,是王爺的貼身侍衛。”
“你們兄妹怎麼都在王府裏?”一般的女兒家是不會來王府做丫鬟的,可見梅蕊家裏肯定有困難。
“我家本來是住在匈奴國與本國交接處的,平時做一些小本生意,後來因為打戰,我們牽來都城,一路上遭遇匪徒,家財盡散,父親又染上賭癮,於是把我賣到王府裏當丫頭。”說這話時,梅蕊眼中閃爍著些許淚花。
“那你父親現在賭癮戒了嗎?”顧微月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嘴角泛起一絲不明顯的笑。
“還沒有。”說到此處,梅蕊有些哽咽,顧微月知道她傷心了,這樣才好,一個人有了軟勒才好控製,她的將來可能都要在易王府生活,梅蕊心思簡單,看樣子是個老實人,而她哥哥是易立英的貼身侍衛,這樣也許能幫到自己許多。
“巒雪呢?她又是多大,家中還有些什麼人?”故意岔開話題。
“巒雪姐姐今年十八了,本來是夫人身邊遞水的丫頭,夫人把她安到了您這裏,巒雪姐姐是個孤兒,很早就死了爹娘,以前總是沿街乞討,後來被夫人瞧見了,就買下了她。”梅蕊吸了吸鼻子。
顧微月頷首,無奈自己現在身上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也沒有辦法給點見麵禮。
“顧府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好像顧府那座宅子已經被查封了,談大人搜到了鎮北將軍與宇國密謀的信箋。”梅蕊放下木梳,發髻梳好了,再就是上妝。
“跟著呢?”猶如五雷轟頂,顧微月感覺呼吸都困難。
“奴婢也不知道。”
既然這樣,想必還在調查之中,若是已下令斬首,梅蕊一定知道,畢竟這不是小事。
“梅蕊,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出去!”這句話她早就想問了,一路繞來繞去終於說到了正題。
“奴婢不知,隻是少爺吩咐過了,您暫時不能出去。”
說完她便退下。
她累了,易少謙這是什麼意思?不讓她出去又不來找她,她都憋死了。
輕輕推開房門,因為先前一直有巒雪守著,簡直就是連門都不讓她碰一下,現在趁著巒雪不在,她要到外麵去探個究竟。
院外是一片竹林,鬱鬱蔥蔥的讓人倍感輕鬆。
眼前有一條石子鋪成的小路,踩上去,隔著鞋襪傳來酥軟的感覺,很舒服。
路上沒有一人,顧微月納悶,易王府她經常來,卻從來沒有到過這裏。
這裏很清淨,突然間覺得她其實很需要這樣的地方,生活在喧囂的城市之中,她的生活似乎還沒有遇到過這樣雅致的地方。
無竹使人俗,易少謙安排她住在這樣一個地方,是想讓她考慮清楚,機會隻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