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本寨幾十個人到了窯子,賠了損失費,到巡捕房錄了口供交了罰款,就抬著屍體回家了。
路上,抬屍體的幾個後生就唧唧歪歪的說起來,這男人還是中看不中用,做個“活兒”也能把自己累死,一死還能死十幾個。寨主的女兒聽到這話,就憋著一臉的怒氣說到,“這難道是累死的麼?這是被“雷蠱”劈死的。你們幾個以後討了老婆。要是在外麵沾花惹草,這就是你們下場!”
那幾個後生沒敢吭聲,身後一位二十出頭的男子大大咧咧的說到,“老子討了噶娘子(老婆),要是有錢,還要再娶她十個八個。”
姑娘算是和這男子卯上了,第二天就成了親,不過別人懷疑這男人當時是隨口說說,男人到死也沒敢碰別的女人一下,而這女人也一心跟著這男人,已經八十來歲,這兩口子便是我姑公和姑婆。
我聽著這故事,感覺有點玄乎,鬼怪不像鬼怪,說是史學倒是離奇,不過我很感興趣那十來個爺們兒到底是怎麼死的。
姑婆聽我說這話,估計戳中我心中的疑慮了。她說到,其實,這些爺們兒都是成家立業的,說白了,就是討了老婆,娶了噶娘,要是噶娘子是天生是個煉蠱的,男子死亡並不稀奇。
她又說起一個故事,這還是專門給我說的。因為今年我已經二十三歲,目的很明顯,這種悲劇不能發生在我身上。
當煉蠱術的父母生下第一個女兒,就會在她身上種植一種“雷蠱”,這種蠱遊離在血液之中,會辨識母體的味道和溫度,活脫脫的一種寄生蟲。
有朝一日洞房花燭夜,這種蠱就傳給了男方,他的身體也會遊離這種蠱,並且隻識別最初的母體,一旦母體發生或者改變了母體,男人身上的蠱蟲就會立即發作,暴斃而亡。
等老態龍鍾的姑婆說完,還一本正經的看著我,我似乎懂了她的意思,難道說我體內也有這種雷蠱?但是我從電視上看來怎麼記得是****?
姑婆說到,“苗蠱傳女不傳男,傳內不傳外,三蠱一家人,四蠱一房人,雷蠱乃是當初立下了誓言,這是要兌現的東西。你騰敏年紀也不小了,怕是那個後生對你立了誓言,到時候兌現不了,他是要橫屍街頭的。”
說到這裏,姑婆摸了摸我的頭,說到,“小敏聰明過人,知道婆婆一番話就行了,我是想提醒你,別放縱了自己而害了別人的性命。”說完還指著對麵的大衣櫃,叫我去拿一個盒子給她。說是有東西送我作為我的壓歲錢。
我剛站起身,老媽一把抓住我的手,雖然沒說任何話,但我還是能感覺她緊張無比,等我打開黑漆漆的衣櫃大門,就看見最上麵的隔斷裏放著一個朱紅色的盒子。
當我拿下朱紅色的盒子,身後的人發出了尖叫,我回頭一看,老媽已經大哭了起來,而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把盒子送給了姑婆。
姑婆接過盒子,臉色似乎差了許多,還有點喘不過氣,等她打開盒子又遞給了我,問道,“裏麵是什麼?”
我看著盒子裏麵放著一對玉鐲,不假思索的說到,“這不是玉鐲麼?”
姑婆點了點頭,臉部由白色變成了青色,我放下盒子正要問她要不要緊,她張開嘴,大聲的叫出四個字“傳承完畢。”
那天是大年三十,姑婆卻死在了我的懷中,我看著外麵天花亂墜的煙火,我不知道自己是哭姑婆還是在哭我自己,早已稀裏嘩啦一片。
媽媽說,我已經成了一個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