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最後那句淡淡的“劉先生”就一下子拉開了劉天地跟正總監之間的距離,縱然是他再貌似不可一世的囂張,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商人罷了,跟人家一縣之首比起來,那地位可不是差了一點半點了啊。
臉色一變,劉天地冷下臉說道:“郭總監,您果真是今非昔比了啊!以前那個管我叫大哥的正總監跟現在的您比起來,讓我簡直不能相信是同一個人!哈!有句話不知道您聽過沒有,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您可要好好的在河東老呆著,別一腳踏錯邁了過來,那可就跟我一樣了!
不不不,我好歹還能退而做富家翁,您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哈哈哈!行了,既然您這位領導日理萬機很忙碌,那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閑話少說言歸正傳,我這次回來是以鼎盛公司董事長的名義來接收我們公司被縣裏凍結的資金的,趙副總監不在我就隻好來找您了,請您高抬貴手,給我這個劫後餘生的漏網之魚一口飯吃吧。”
郭富朝的神情一變,裝出來的波瀾不驚終於無法保持了:“什麼?鼎盛公司?董事長?你什麼時候掛名的董事長?”
劉天地的得意又因為郭富朝的震驚恢複了幾分,他倨傲的說道:“對,就是被查封的房地產開發公司鼎盛公司,我現在無官一身輕了,受這個公司董事們委托當個董事長玩玩兒,雖然沒有您郭總監威風,但是自己賺錢裝自己腰包裏,最起碼睡得踏實不是嗎?不像某些人,表麵上像是孔繁森,骨子裏是王.寶.森,也隻有像趙慎三那種從城市下來的大少爺才會被蒙蔽,以為某些人真的是為了縣裏的工作而努力的,有些假麵具戴久了恐怕連自己都忘了吧?啊哈哈!那可要小心的守著,別哪天一個不小心被我不小心撕下去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郭富朝冷冷的看著劉天地,半晌才說道:“董事長也很好啊,如你所說,當個富家翁也是不錯的結果了,你要接收公司的賬目隻能等趙副總監了,那就過去吧。我也不是無情無意的人,咱們畢竟共事了多年,我也不為己甚,你接收賬目的事情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過去的就如同一頁書,翻過去了就永遠別再翻回來了,否則的話還不是兩敗俱傷?”
劉天地此刻也不偽裝瀟灑了,冷冰冰的說道:“兩敗俱傷?不見得吧?我這個人反正已經一摟到底了,還能傷到哪裏去?無所謂了!倒是那些個‘有所畏’的人,可別威風過了頭,臨走了弄一個倒灶,那可就劃不來了!”
郭富朝的臉色鐵青,也不願意說話了,更加不看劉天地,低頭看著桌上的文件,時不時就把鎮紙弄得山響。
“嗬嗬,看來郭總監是不喜歡我這個不速之客啊,那好吧,我就去等趙副總監吧,也免得您看見我心裏不舒坦啊!”
劉天地誇張的伸了伸懶腰,站起來說完這幾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郭富朝看著劉天地高大的、卻已經消瘦了好多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但很快走廊裏就響起了這個人誇張的寒暄聲,他剛剛一直保持著的淡定冷漠狀態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嚇死人的陰森跟狠毒……
因為有意要讓大家知道他的順利回歸,一路上遇到任何人,都是一番炫耀跟寒暄,所以當劉天地搖搖擺擺走到技術部這邊的時候,就花費了很是不短的時間,當他走進趙慎三房間等候的時候,距離趙慎三回來也不遠了。
趙慎三的車其實早就進城了,但是卻被堵住房管所辦證大廳的人群給堵在了外麵,他一點都不想去詢問這麼多人在幹什麼,而是直接把車調頭,從另一條路開了過來。
車到政府大院停好之後,趙慎三正在解安全帶,車門就被人從外麵猛地拉開了,那動作生硬猛烈,把他嚇了一跳,很不開心的往車外看時,卻看到高大山的臉上一道白一道黑一道灰的,跟老灶爺一樣灰頭土臉的站在車外衝著他喘粗氣。
“哈哈哈,大山,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跟嫂子打架了還是裝修房子了?”
趙慎三看到這幅樣子,倒被高大山逗得金俊不禁的笑起來。
“您還有心思笑!”
高大山原本就脾氣耿直,這半天下來調解工作做的他心力交瘁,看到趙慎三還好整以暇的給他開玩笑,登時氣不打一處來的叫起來:“給你打了多少次電話都不接,合著你就準備甩手不管了是吧?百姓們都快要把房管所的辦證大廳給拆了,你還在這裏唱小曲呢!行,隻要你不心疼差點坐牢替百姓們爭來的利益被人拿回去,我也樂得清閑一會呢,就讓大家鬧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