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性喜靜,幾乎不和人來往,雖聽過這位北燕質子的大名,如今卻也是第一次見。
沒想到是這樣一個芝蘭玉樹的男子。
那少女般的心竟是不可抑製的跳動了一下。
“公主,我們該去蘭禧殿了。”碎柳提醒著。
“好。”她淡淡的點頭,回過身去一路朝蘭禧殿走去。
午膳已經布置好了,在這十月初秋的天裏,德妃還是不免感覺到心中燥熱無比,方若拿著團扇在她的身後輕輕的煽動,也沒有平複她心中的燥熱。
“啟稟娘娘,璐公主來了。”
“快讓她進來。”
那一室的雍容華貴在楚璐進來的時候,好似都因為她身上嫻靜的氣質而柔和了幾分,德妃的臉上楊著笑容站起來,就拉過了楚璐的手在八仙桌前坐下:“璐兒,來瞧瞧母妃為你準備的午膳,都是你喜歡吃的。”
楚璐點點頭,就要跪下謝禮,德妃連忙扶住她:“你我是母女,不必生分了。”
“謝母妃。”
“你這孩子啊,也不喜熱鬧,不愛出門,難得來母妃這蘭禧殿一次,可要好好的陪陪母妃。”德妃言語間一片慈愛,她這個女兒倒是沒有皇家公主身上囂張跋扈的氣質,倒是像是書香世家教養出來的女子。
“璐兒肯定要好好陪母妃的。”
如此純真嫻靜,也讓她省了不少的心。
可正是這樣,也讓她少不了擔心,這樣的性子在這宮中可討不了什麼好。
“許久不見哥哥了,哥哥還好嗎?”吃著德妃為她準備的膳食,楚璐突然問道。
“你父皇如今昏迷在榻,你哥哥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楚璐點點頭,臉上湧上擔心的神色:“前日裏,我去看過父皇,不過沒能進去寢宮,貴妃娘娘如今不讓任何人進入呢,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樣。”
德妃一隻手突然撫上她的背,輕輕的拍了兩下:“你且放心吧,你父皇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楚璐點點頭,便也沒有再多問。
用完午膳後,陪德妃說了一些體己話,楚璐就離開了蘭禧殿。
方才放在袖中的玉佩被她拿出來輕輕的磨蹭著,她本來是要回必荷居去看那本還沒有看完的遊記,此刻走在路上,卻猶豫了。
這玉,材質極好,西楚少見,定是納蘭錚自小從北燕帶過來的。
他來西楚已經十多年,沒有回過家鄉一次,這東西想必也是他思鄉時能拿出來看一看的物件了吧。
楚璐突然停下來,嘴唇抿在一起,好似做了什麼決定。
“碎柳,我們去蘭雀宮。”
碎柳一愣:“公主,去那兒幹嘛啊,那麼遠,還靠近冷宮,陰森森的。”
楚璐揚起手中的玉佩,笑著說道:“就你膽小,納蘭質子丟了玉佩,這應該也是他自小就帶來的,我們去還給他。”她的臉上突然扶起些許的紅暈,低聲的說道:“不過我們要悄悄去。”
蘭雀宮是這在皇宮的最偏僻的地方,臨近冷宮,宮殿比較小,門前有一個小小的院子,卻雜草叢生,唯有一顆樹倚靠在牆,那葉子都已經開始泛黃,為蘭雀宮增添了幾絲衰敗之意。
楚璐站在宮殿門口的時候,那條她走過來的長長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她和碎柳先回了必荷居,換了一身衣裳在悄悄的走到了蘭雀宮,這一條通往冷宮的路上,竟是一個人都沒有,讓人不由得從心裏冒上來一股悲涼之意。
碎柳站在她的身後,還有些害怕的感覺。
本來路程就遠,她們又回了一趟必荷居換衣服掩人耳目,以至於到這蘭雀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快要黑了。
那冷宮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風,讓碎柳感覺涼意好像一直從腳底升起來,她不禁扯了扯楚璐的衣角,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公主,我們回去吧,這兒太荒涼了。”
“膽小鬼。”楚璐笑話她,這兒雖然人少荒涼,不過也沒什麼可怕的,她在宮殿門口敲門半響,也沒人回應她,她便站著等了一下,然後接著又敲,依舊沒人回應。
“公主,納蘭質子肯定不在呢,我們回吧。”碎柳依舊扯住她說道。
“那……”楚璐頓了頓,想著這麼一走,卻也有些不甘心,她雖是來送玉佩,卻也是真的想見那人一麵,她雖是公主,卻也不好破門而入,無端丟了教養。
她拿起玉佩看了看,低聲的歎了一口氣:“那我們改日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