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逆賊,膽敢無視皇命劫法場,殺——無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的是什麼,終究還是冷聲說道。
晏殊言扶著晏銘站在刑台之上,聞言,她望著臨鈺,眼中僅存的一點溫暖也不見了蹤影,仿若是飛入掌心的雪花,溫暖不過刹那。
隱匿在暗處的死士們得了指令,當即便飛到這刑台四周,將晏殊言等人嚴嚴實實地包圍在其中。周遭的百姓見狀,受驚不小,紛紛後退躲避。那蒙麵的少女見狀,早已揮起手中的長劍,與那些死士過招。莫語在匆忙之間對晏殊言說道:“主子,你帶著將軍先走。”
周遭的死士愈來愈多,還有大批禦林軍朝法場趕來,晏殊言還不曾來得及開口說話,晏銘便顫巍巍地拉著她的手,痛心地道:“阿言,你與莫語快些離去,臨豐帝為了抓你早已布下天羅地網,若你帶著為父,定然不可能全身而退!”說罷,便鬆開晏殊言的手。
“阿爹,救不出你,我也絕不會離開!”晏殊言說罷,提著劍,將晏銘護在身後,手上的動作又快又狠,逼得那些個死士一時之間不敢近身。
朔風肆虐,譜出一曲悲壯的歌,倒在刑台上的死士愈來愈多,如今僅存了幾人,被莫語與那蒙麵少女牽製著。的確是晏殊言帶著晏銘離開的良機。“主子,走啊!”莫語高聲喊道。
正在晏殊言猶豫時,那蒙麵的少女已將她身旁的幾個死士一一擊斃,迅速地來到她身邊,與她一同抓住晏銘的手,道:“走!”。
晏殊言見狀,隻得與那蒙麵少女一同施展輕功,攜著晏銘飛離刑台。
便在此時,大批禦林軍趕至,箭矢漫天,晏殊言與這蒙麵少女一手抓著晏銘,另一隻手便在不斷揮落那些箭矢。
“主子,如今人潮洶湧,你便帶著將軍去百姓之中,唯有這樣,才能避開這漫天的箭矢。”不知何時,莫語也趕了上來,他一麵揮舞著劍,斬落箭矢,一麵對晏殊言說道。
如若是從前,晏殊言她定然不會這般做,為了自己活命而傷及無辜。隻是如今,這北臨的百姓,當真是教她寒心。阿爹大半輩子在箭雨中度過,所求不過是能保住這北臨百姓們安定的生活。如今,這些百姓們眼中的阿爹,卻隻是一個通敵叛國,犯下欺君之罪的十惡不赦的佞臣,而阿爹他,並沒有做錯何事,罪魁禍首,從始至終,都隻是她一人罷了。如今,其他人的命,與她又有何幹係?晏殊言眼中多了一絲冷色,她對這蒙麵的少女說道:“去那裏!”若是禦林軍的箭矢射向這無辜的百姓們,定然會引起民怨,屆時,臨豐帝又須得花費精力來安撫民心,而禦林軍,首當其衝,會受到懲罰。是以,禦林軍自然是不敢將箭矢對準這洶湧的人群。待晏殊言與晏銘一匿入人潮之中,那漫天的箭矢便仿若夏日的驟雨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禦林軍持劍一直在後追著。
前去法場觀刑的百姓們不曾料到今日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是以,現下這些個百姓紛紛逃離法場,生怕被皇室的禦林軍所殃及。人潮洶湧,且動亂不已,險些發生了踩踏的事故。晏殊言與那蒙麵少女攙扶著晏銘在人群中疾步走著。
晏殊言她前些日子中一直住在客棧,如今有阿爹在,她自然是不敢再去客棧落腳。一時之間,晏殊言倒是不知該何去何從。
“隨我來!”那蒙麵的少女看出晏殊言眼底的躊躇,對她道。
晏殊言有些眷戀地看了一眼身後,那獨自為他們阻止禦林軍的一襲墨色,有些不忍。
“再不走,便真的晚了!”那蒙麵少女又道。
聞言,晏殊言再看了一眼莫語,終究還是鐵著心隨那蒙麵女子一道離開。
誰知,這一眼,便成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