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遇……便是褚劍石的大公子吧!”,皇帝凝起雙眉,但驟而又釋放了雙眉,“此事雖然由他引起,但責任並不在他,愛卿才是元凶,朕已做了處置,就不必再牽連他人了”。
“那老臣,便代褚遇謝我主龍恩了”,徐憂民這次,真的是打心眼裏在謝恩,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褚遇中樞院文記的位置還是保住的好,不過,別瞎猜,這種意義跟徐褚兩家的淵源交情一點都不沾邊。
皇帝一笑,“徐愛卿無需謝朕,事實上那個什麼褚……”,隻是一小會兒的功夫,他業已記不起褚遇的名字了。
徐憂民趕緊接道,“是褚遇”。
“對,是褚遇,事實上他真的無罪,朕怎能殃及無辜?”,皇帝這也是掏心窩子的話,之所以掏心,和徐憂民一樣,他心裏也在衡量某種意義,在某種意義上,褚遇不但無罪,反而功不可沒。
“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徐憂民道。
“宰輔大人請稍等”,皇帝出言攔住他,轉身兩步去到龍案,再轉過身時,手裏攥著一封喜箋。
顏色跟李衍年送與張梁大人的那封一樣,“這乃是李時苑大婚的喜箋,本來適才李衍年替朕傳旨到中樞院時,便想交於你,隻怕你不喜愛湊熱鬧,不肯前去,於是,就托朕做了個人情,你看……”。
徐憂民雙手接過,怎麼看?怎麼看還不是得去?,“那老臣便多謝李大人熱情相邀了”。
皇帝拍拍他的肩,“官場同僚嘛!表麵形式還是有必要做的”。
“多謝皇上點撥”,徐憂民口裏言謝間,頭已經不覺的勾了下去,這是多年的習慣,無論是在誰的麵前,恐怕是改不了了,好在皇帝也早已見怪不怪,不過,他腦袋垂的不是很低,皇上若想察言觀色,也不用太費勁。
這還真的不是說笑,皇帝還真的在盯著他看,看他牙幫一動一動的。
皇帝有點失望,這根本不像是頭疼的症狀。
忽然,徐憂民抬起頭,四目相對,冷不防間,倆人都嚇了一跳,皇帝立馬抽回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門外。
“那老臣敢問皇上此次可親自駕臨?”,這便是徐憂民低頭想到的第一個問題。
“當然親臨了”,皇帝看起來神采奕奕,“這曆年來,宮裏的王侯將相娶妻納妾,誕辰壽宴朕何時缺席過?莫非愛卿此次不希望朕親臨?”。
“不,老臣不敢”。
“那就好”,皇帝摸摸臉部的紗巾,“隻盼朕的尊容莫嚇到了眾位愛卿才好”。
“斷然不會”。
“唉,聽蘇南子說,愛卿的腦袋最近時常疼痛可是真的?”,皇帝忽然冒出了一句跟眼前話題絲毫不沾邊的話來。
“勞皇上掛心了,那隻是個小毛病,不礙事的”,徐憂民不曉得皇帝焉何要如此相問,但覺得與其說出來讓他擔心,倒不如讓他省心,言說無礙。
“喔!沒有最好,那你去吧!”。
於是,徐憂民便退出了禦書房,他剛退出去,便有兩個人立即站在了,他原來站過的位置,這不奇怪,他站的位置,本就是臣子應該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