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
原本應該是每對新人最期待也是最浪漫的時刻。
但是我現在坐在我的婚房中,和我旁邊靜靜坐著的那個新娘一起,卻完全沒有這兩種氣氛,隻有那滿滿的尷尬。
桌子上的龍鳳喜燭幽幽地燃燒著,眼見著我們這麼呆坐都快讓蠟燭燒完一半了,我身旁的那個女孩像是身體不適地稍微動了動,才讓我回過神來。
現在可如何是好?
我的頭疼起來。
我又不是真的安瀾,自然不可能跟對方圓房。哪怕就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我也不想讓安瀾的手去碰別的女人。
可是就這麼呆坐著,感覺又不是個事……
我的眼睛瞅向新娘那緊緊攥著婚服的細白手指,指甲都因為緊張不安的用力而變成了青白色,歎了口氣。
我的突然歎氣像是嚇了對方一跳,她的身體猛地震了震,牽動了頭上的紅蓋頭,讓蓋頭底端上點綴著的那些小飾物,叮當的響了幾聲。
也是那幾聲響,才讓我注意到居然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把人頭上的蓋頭掀下來。
於是我急忙拿起床邊的喜秤,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用手扶正對方的身體。然後站起來,將喜秤伸到蓋頭的下麵,一點一點將它挑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新娘始終低垂著頭都一語不發。
當蓋頭被挑落,露出新娘頭上華麗的鳳冠的時候,她開始慢慢地向著我抬起了頭。
我也有些好奇她的長相,但是等她將頭完全抬起來,露出那一張臉的時候,我卻如遭雷擊。
“你,你是……”我吃驚地喜秤都拿不住,“當啷”一聲砸在地上。
坐在床上的新娘也像是被我嚇了一老跳,往床頭裏麵縮了縮身子,才滿臉怯生生地喊道:“夫君……”
她這一聲叫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所以連想也沒想地就脫口而出:“別用我的臉這麼喊我!”
話一出口,她愣住了,我反悔了。
懊惱自己怎麼說話這麼不經大腦,居然直接喊出來了。
但是微微抬頭看到對麵坐著的那個棺材女人,我的心底卻又是一陣發寒,忍不住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
是的,我很確定,對麵那個所謂我的新娘子,就是我當時在大廳中看到的棺材女人。
不然要怎麼解釋,她會長著一張跟我一模一樣,隻是年歲顯得比我稚嫩的臉呢?
再加上看到她,當時她對我所說的話也一起浮上了我的心頭。
當時我問她是誰,她是如何回答我的?
“我,我是安瀾的妻子……”
她說這句話時候的那種語氣和詭秘的神情,至今還在我腦海中曆曆在目呢,想忘也忘不掉。
而現在的情形也完全符合她所說的話。
是啊,安瀾的妻子,“我們”現在不就是剛拜完堂準備洞房了嗎?
我心裏酸溜溜地想。
但是吃醋歸吃醋,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我還是清楚的……
“說,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把我卷進這個幻境來!”
既然之前我已經失聲驚叫,暴露了自己已經認出了對方。我也不再想著什麼虛與委蛇,而是直接厲聲喝問了出來。
陷進了這個幻境裏,最讓我覺得可疑的凶手就是這個棺材女人。
要不然怎麼會偏偏這麼巧,什麼風險都沒有,就是來觀摩一場她與“安瀾”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