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休息之後,大嘴身體略有恢複,可以上馬慢慢騎行,一行人也並不是很著急,慢些就慢些,也沒人催促。去豐都路上,掌櫃的三言兩語講了些昨晚發生的事,林進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江湖行走的人,誰手上沒留過幾條人命,要是世上真有什麼鬼神,怕是江湖人個個都要開始燒香拜佛了。
朱大嘴聽完掌櫃的說話,皺起了眉頭。朱大嘴在老黃死後曾指點過林進一套捏蘭花印、氣走經脈周天的調息辦法,雖然沒有口訣和特殊的運氣法門,但也是正宗的道家調息法,那些動作看在掌櫃的眼裏,沒有一點想法,恐怕太假,所以剛才那番話,掌櫃的隻撿了神鬼之說來談,看看大嘴是不是也有辦法?此刻,掌櫃的正半睜半眯著眼,轉頭問朱大嘴道:“大嘴,你可知道這算怎麼回事?”
朱大嘴也不掩飾自己的能耐,畢竟早就坐在一條船上了,開口道:“掌櫃的,江湖上多有裝神弄鬼之法,我曾出身道門,學習過許多神鬼之術,昨晚我也是感到有陰氣才早早驚醒,順便叫醒了某個偷懶的小滑頭。隻是掌櫃的所說,我卻是少有耳聞。疑點有三:一,老黃剛死不到七天,是如何還魂的?二,如是托夢,為何不能被人看清,如是勾魂,為何又不戰而退?三,玉佩何來?掌櫃的各中道理我也想不明白,恐怕這趟豐都之行,多有蹊蹺,還要多加小心啊!”林進聽到豐都之行多有蹊蹺之後,趕忙插嘴:“是啊是啊,大嘴說得對,多半是個陷阱,我看,要不然我們就別去豐都了吧?”
掌櫃的擺擺手道:“多說無益,隻憑這塊玉佩,我就鐵定了會去一趟豐都,不要再勸了,不想去的人,可以就此別過。要是你們夠膽的話。”掌櫃的陰測測的眼睛掃過林進和大嘴,把兩人都嚇得不敢說話。
林進藏不住話,多問了掌櫃的一句:“掌櫃的,那塊玉佩質地雖是上佳之選,但是中間有些碎裂之處,不是多值錢的玩意,你這麼寶貝,它的主人跟您關係一定很好吧?”掌櫃的幹脆閉眼不理林進,自顧自的騎馬向前走著。
雖然掌櫃的不曾理會林進,但是腦子裏還是轉的飛快。掌櫃的博聞強識,自然知曉冰雪國確實有可以讓人死後變為鬼魂而不消散的辦法,老黃也確實算個冰雪國民,但是畢竟血統還是大豐的人,怕是沒那麼容易學習這種冰雪國裏都算是秘術的高深功夫,那會不會是冰雪國又有一批碟子到了大豐,可是這麼招搖的來找他,冰雪國有這般放肆?不怕國戰嗎?傳言江湖上也有不少把戲可以做到這種托夢的事,可是送那個玉佩到他的腰間可就沒這麼容易了,要是真有這樣的高手,為何隻對他一個人下手,而放過了顯然更容易控製的大嘴和林進?難道是身份泄露了?
“壯士,壯士請留步!”掌櫃的思路終於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幾位壯士麵帶灰青色,這位器宇不凡的公子更是印堂發黑,怕是最近惹上什麼事了吧?”林進這個暴脾氣跳下馬就要打這個攔路人。掌櫃的定睛一看這個攔路人,是個老頭,衣服是一套幹淨的道服,隻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樣式,怕是個沒門沒派出來的半吊子算命先生,運氣好可以說中兩句,運氣不好就打個迷糊眼糊弄糊弄,要說特點,那就是他的兩條眉毛實在是長,快到下巴了,而這個特點偏偏讓掌櫃的特別在意。“等一下,林進,把老先生請到前麵的小鋪子上喝點茶水。”掌櫃的遠遠看到前麵有個路邊支起的小鋪子,掛起一個大大的酒字,生怕過路人看不到自家的鋪子。“掌櫃的,這人一看就是騙子,這兩條眉毛是挺好玩的,也沒什麼值得稱道的,你這就‘請’他喝茶又是何必呢?“從殺了老黃後,林進還以為大嘴和掌櫃的是那種會濫殺無辜的”大魔頭“呢!”讓你去,你就去,廢話那麼多!“這次是大嘴從馬背上爬起來促林進了,還不忘扭頭對老道微笑示意,說道,”道長有心了,還要麻煩道長指點迷津。“老道人也是不客氣:”好說,除了這個不明白事理的小毛頭,你們兩人有什麼難處大可以跟我說上一說,隻是你們現在麻煩纏身······“”道長不必多勸,我意已決。“掌櫃的好不客氣的就拒絕了老道人的好意,老道人也不惱,隻是笑笑道:”那不如先去那小鋪裏坐著慢慢談?“”好。林進,與大嘴共騎,把馬讓給道長。“林進見兩人都這麼客氣,也不敢放肆,隻能哦了一聲便去跟朱大嘴共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