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險了?”景燕秋擱下手中的茶杯,杯中的水灑出,浸濕他的錦緞描金袖口。
夙歌跪在地上,長發被玉扣扣住,柔順地垂在了腰間。有縷發絲垂在臉頰邊,淚痣顯得他的臉耀眼異常。可是這耀眼相當刺激景燕秋,他的目光鎖住了夙歌的臉,眼神深邃的望不到情緒。
“據草民猜測,大小姐應當是遇險了。”
“你猜測?你憑什麼猜測?”景燕秋聲音冷冷,麵上滿是不屑之色。“你一個小小的奴仆,如何如此大膽猜測大小姐的心思!”景燕秋心中憤懣,看夙歌哪裏都不順眼。他並不能忘記這個人是宣和帝賜給北堂瑾的麵首。
錦兒怯怯地上前來,換了一杯茶水。
夙歌的頭微微低下,下頜精致絕倫。
“景小侯爺可以認為草民說的是假話,可是萬一草猜測的是真的,大小姐身處險境,到時候命不久矣,小侯爺又當如何?”
“混賬!竟敢詛咒主子!”景燕秋將茶杯拂落地下,茶水潑在了夙歌臉上,茶杯在地上滾到了門口。
水滴順著他的下頜滴落,他整個人散發出妖媚的氣質,他的頭深深叩下。
“請景小侯爺出兵,尋找大小姐!”
景燕秋看著不卑不亢地夙歌,緊緊地握著拳頭。
良久,他聲音喑啞地吩咐道:“調三百軍士,給我找。”競標十分激烈,柳綿綿的身價從一百金一路上升到了一千金,即使是如此,身價還是在不停地上升。老鴇言笑晏晏,嘴巴快咧到了耳朵根。僅僅是一個柳綿綿一日的收入,就抵得上宜紅館一月的收入了。
柳綿綿隻露了一麵就退了下去,留下她的一幹愛慕者在瘋狂標價。
蕭子安一直盯著場中一個流著口水衣著華麗的老頭看,北堂瑾問道:“這人怎麼了?”
蕭子安道:“這人是劉家的家主。”
北堂瑾細細地想了一下,劉家,盛京城中隻有一個劉家。說道:“莫非你想用他來絆住追殺你的人?”
蕭子安的表情甚為愉悅,他一副‘看我的’的表情挑挑眉毛。
北堂瑾發現,他的眉毛又快挑到了發際線上去了。
果然,那老頭對柳綿綿勢在必得,最終以一千五百金得到了柳綿綿難得的夜晚。
在老鴇笑逐顏開地說了些場麵話,大體意思是綿綿姑娘今日已經有主,如果想要得她相陪請等下一月雲雲。
蕭子安拉了拉北堂瑾的手,一路小跑地上了二樓,到了一處房門前他輕輕推開了門。
屋內的裝修十分奢華。牆上掛著名家字畫,紅木桌上的青花瓷盤中放著兩個金燦燦的大佛手,旁邊榻子上有兩個青色緞麵的金花抱枕,搭著一條薄毯。梳妝台上零零碎碎地放著脂粉眉筆,手環,金釵等物。
而屋子的正中間放著一張十分寬闊的一張床,周圍紗幔圍繞,。旁邊的香木雕花花卉的屏風之上,掛著薄紗披帛,肚兜長裙等衣物,屏風之後隱隱水聲傳來。
這便是那綿綿姑娘的閨房了。
北堂瑾麵上有些發燒,她活了兩世,自然知道這寬闊的大床有什麼好處了。
蕭子安似是沒有瞧見,拉著她躡手躡腳地隻管往床邊走。
北堂瑾心中警惕,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忽而北堂瑾腳下一絆,踢了桌旁的凳子,凳子“咚”地一聲倒地,滾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