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沒有人回應,那劉老爺便推開了門,走了進來。從床下露出不多的空隙裏,可以看見一雙紫色的文錦靴子慢慢地靠近。

“綿綿?”

“劉老爺請稍等,綿綿這就出來。”屋內響起了柳綿綿嬌媚的聲音,隨著悉悉索索地穿衣聲響,不多時就傳來柳綿綿的腳步聲。

柳綿綿一出現,床下的北堂瑾就清楚地聽見了柳老爺的吸氣聲,想必此時的柳綿綿定是千嬌百媚地很。

柳綿綿確實很是嬌媚。

她並沒有裝扮,甚至連脂粉也沒有施,水杏似的雙眼泛著水光,剛剛沐浴之後帶著玫瑰的清香氣息。黑發濕淋淋地披在後麵,有一縷貼在白皙的臉頰上,紅唇微挑。披著輕薄的紗衣,露出杏色的繡花肚兜,長裙搖曳,身姿優美。

劉老爺看呆了,他的一生中,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美豔的女人。

隻聽得劉老爺說道:“綿綿大名,我早就聽說了,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他的聲音帶著嘶啞,帶著幾分驚歎。

柳綿綿道:“老爺過讚,奴家的賤名何以能被老爺記在心上。”似乎是搬了把凳子,於是有了物體碰撞的聲音。

劉老爺拉住了柳綿綿一隻素手,手上染著嫣紅的蔻丹,更顯得她膚如凝脂。

“綿綿之姿,堪比國色。”

柳綿綿笑道:“小女子蒲柳之姿,難得入劉老爺的眼。”

“若綿綿是蒲柳之姿,那整個北闌再也找不到比綿綿更美麗之人,就連當今第一媚姬,醇妃娘娘跟綿綿一比,也是當一個提鞋的丫鬟。”劉老爺道,似乎是解開了腰帶,深紫色的錦華腰帶落在了北堂瑾的眼前。

柳綿綿嬌嬌一笑。

“奴家何以要醇妃娘娘提鞋?這話可是大不敬之言。”她邊說柔若無骨的手慢慢撫上了劉老爺的胸膛。

劉老爺色心萌動,笑道:“若是為綿綿你,大不敬又何妨?”地上多了一件粉色薄紗,與腰帶疊在一起。

他話說的異常煽情,而床下的北堂瑾心中微微一動,盛京城裏隻有一個劉家,戶部尚書劉世昌,獨子劉文康,二品尚書夫人乃是國舅府的旁支,周鈴蘭。劉家素來小心,在朝無小心謹慎,何以在外如此口無遮攔,莫非有所依仗?

這個念頭在北堂瑾的腦中一閃而逝。而簾外已經慢慢開始情濃了。

柳綿綿的喘氣越來越重,輕輕吟哦了起來。

隻聽柳老爺道:“綿綿真不愧是宜紅樓的頭牌,連這裏都跟其他人不一樣。”

柳綿綿道:“綿綿此身……歸老爺所有,老爺……喜歡也是綿綿……的福氣。”

柳世昌嘿嘿一笑道:“綿綿真是躲解語花,難怪那麼多人欽慕,這可人地模樣,真是……”他的話沒有說完,不知道柳綿綿做了什麼,劉世昌的聲音便漸漸地聽聞不到了。

蕭子安低聲道:“難為柳小姐如此佳人,被如此糟蹋。”

北堂瑾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如何活下去的權利,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蕭子安湊到北堂瑾耳邊。

“那麼阿瑾選擇如何活下去呢?”

他聲音低沉,氣息輕輕拂在北堂瑾耳邊,像是被羽毛掃過似的。

他並未有什麼惡意,可是北堂瑾多年的習慣使得她的手臂比腦袋更快地行動起來。她的手臂彎起,快速地給了蕭子安一肘。

蕭子安不防她突然發難,被狠狠擊中,不由得悶吭一聲。

“誰!”

床外動靜立刻安靜下來。

蕭子安立刻噤聲,北堂瑾閉緊了嘴巴。

隻聽們吱呀一聲響,似乎是進來了一個人,從北堂瑾的角度,隻看到一雙灰撲撲的布鞋。

下一刻柳綿綿厲聲喝到:“出去!誰準你進來的!”

那人立刻驚慌後退。

劉世昌卻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