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遊走進閣樓之後,身後的大門自行關閉。
從外麵看,這是座二層閣樓,進到裏麵後才發現第二層與第一層之間的樓板已經被除去,也就是說現在的閣樓內並沒有第二層。
整座樓內空空蕩蕩,僅有幾顆夜明珠以作照明之用,赤練劍就被橫放在閣樓中心位置的劍架上,周身氤氳著血紅如血的氣息,陰冷、壓抑。
徐北遊在來之前已經將自己的家當全部帶來,他從分別將玄冥、天嵐、卻邪放在自己身前,加上體內的莫名,剛好四劍。
以四劍強行鎮壓一柄尚且比不過玄冥的赤練,應該是足夠了,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如何防範赤練侵蝕自身神智,不過在這方麵徐北遊也有一定把握,畢竟他不同於尋常人仙境界,現在已經打開上丹田紫府識海,神魂修為幾乎可以媲美初入地仙境界的修士,隻要慎重對待,也不會有太多麻煩。
至於秦穆綿等人忌憚無比的因果纏身,徐北遊更不在意,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徐北遊命不久矣,還怕什麼業力纏身?先顧得眼前才是正理。
仿佛感受到四道劍氣的存在,原本被秦穆綿暫時平複下去的赤練劍猛然又暴躁起來,按理說劍宗十二劍同根同源,本應是類似同門師兄弟的關係,可瞧赤練劍的反應,卻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難不成劍也與人一般,互相之間還有仇怨憎恨?
徐北遊盤膝坐下,輕輕一拍地麵。
在他麵前的三劍瞬間顫聲大作,劍身上更是浮現出三道劍氣飄搖不定。
玄色、無色、赤色。
隨著徐北遊雙手向前一推,三道劍氣壓在赤練劍上,與赤練的血色劍氣呈現出互不相讓之勢,各自占據了閣樓內的半壁江山。
徐北遊沒敢貿然引動自己體內的莫名劍氣,畢竟在莫名劍內還宿有一截誅仙劍氣,若是將這尊劍氣的老祖宗也給引出來了,天知道會鬧出什麼岔子。
如此僵持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之後,赤練竟是以一劍之力生生抵住三劍的劍氣,看不出半分頹勢,讓徐北遊不由得臉色凝重。
玄冥的劍氣最強,原本憑借玄冥一劍就可強壓下赤練,但在上次徐北遊禦使誅仙敗退太乙救苦天尊時,玄冥的八成劍氣連同徐北遊的體內氣機和壽元一同被燃燒殆盡,所以此時的玄冥遠不複往昔,而且赤練本身劍氣不強,其蘊含的血氣和怨氣卻是磅礴如海,此時自行激發之下,以一劍之力就可比擬三劍合璧。
徐北遊不急不躁,仍是催動三劍應對,雖說他失去了龍虎丹道的氣機,但吸納的劍氣神意卻是仍在,這些劍氣平日裏並不留存於體內氣海,而是蘊藏劍中,此時他全力運轉三劍劍氣,使其逐漸歸位一道四九白金劍氣。
赤練的血氣、怨氣雖重,但不成體係,恰如烏合之眾,徐北遊的劍氣雖少,但精純無比,恰如百戰之軍,現在徐北遊就是要將自身劍氣集中於一點,以點破麵,如兩軍交戰,勢如破竹地直衝對方中軍大帳。
閣樓外,張雪瑤不知何時已經來到秦穆綿的身邊,望著樓閣,神色頗為複雜。
秦穆綿背負雙手,主動開口道:“最近你被徐小子步步緊逼,卻一再忍讓,當年麵對公孫仲謀你都沒有服軟,這不像你的性格,難不成真的是年紀大了心就軟了?”
張雪瑤搖頭道:“不一樣的。”
秦穆綿眯起眼,緩緩說道:“你跟我說過,是徐北遊用誅仙擊退了太乙救苦天尊。”
張雪瑤點頭道:“是。”
秦穆綿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沒跟我說實話,區區一個人仙境界,就是將整條性命都搭上,也沒有半分可能敗退一位十八樓境界的大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