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蕭殊臉五指攥緊刀鞘,轉頭對身旁的黃曉說道:“待會兒還請先生出手擒住此女,不過要留下她的性命。”
腰間懸有三尺青鋒的黃曉輕輕點頭。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白玉距離兩人已經不過百餘丈的距離,身著紫白色棉甲的女子抿起輕薄嘴唇,從背後箭壺中拈起一支特製的漆黑羽箭。
九十丈。
女子開始挽弓,瞄準了蕭殊所在的方向,箭頭上有肉眼可見的紫紅色氣機飛快凝聚。
七十丈。
女子心神守一,無我無他。
六十丈。
女子猛地從馬背上立起,拉弓如滿月,一氣嗬成。
下一刻,白玉鬆開手中弓弦,一箭激射而出。
弓箭本就是戰場上的殺伐利器,精擅於此道的武道高手,以自身心血淬煉手中之弓,以胸中之氣凝練心中之箭,取拳道之破碎,取劍道之殺伐,一箭所出,無他無我。
女子乃是已經將弓道修煉至人仙小圓滿境界的武道高手,其箭術也並不花哨,從來不講究什麼散射或是連珠箭,一箭就是一箭,一箭能殺人就不用第二箭,所以她的每一箭都是殺招。
羽箭蘊含霸道無匹的殺伐氣息,箭尖將周圍天地元氣一掃而空,如果說兩人之間的距離是一張幕布,那麼這一箭就是剪刀,瞬間將這張幕布撕裂成兩半。
黃曉臉色大變,顧不得身份尊卑,一把將蕭殊推落下馬。
然後這一箭將蕭殊身後的數十名甲士一穿而過,屍體紛紛身死墜馬。
若不是黃曉的一推,蕭殊已經身死當場。
坐在地上的蕭殊沒有惱羞成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經曆過一番大變之後,他比以前要沉穩許多,並不忙著起身,而是笑道:“先生,記得留她性命,我要將她送給父王,想來父王一定喜歡。”
白玉在一箭無功之後,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再次張弓搭箭,整張長弓上環繞的黑白二色氣息大盛,環繞著她整個人盤旋一周,最後再彙聚到箭尖上,似如一輪陰陽雙魚在急速放大。
隨著這一箭的蓄勢,女子周圍的天地元氣也開始隨之震顫起來,仿佛一鍋將要燒開的沸水,翻滾升騰。
下一刻,鬆弦,箭出。
與此同時,黃曉也已經出劍,半空中驟然響起一道尖銳金石之聲,刺人耳膜。
然後兩截斷箭從空中落下。
雖然黃曉擋下了這一箭,但是蕭殊的臉頰上仍是被羽箭帶起的氣勁劃出一道血痕,鮮紅刺目。
蕭殊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緩緩起身之後,輕輕拭了下臉上的血痕。
白玉毫不猶豫地射出第三箭。
蕭殊猛地一撇腦袋,上半身向後仰去。
他的臉上又多出一道血痕,不過這次較之上次,血痕更深,血流不止。
黃曉持劍佇立於蕭殊身前,不敢有絲毫異動,在他腳下又多出一支已經斷為兩截的羽箭。
蕭殊捂住臉上的傷口,手掌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眼神陰寒,森然道:“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