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點點頭,他便識時務地退下了。
推開門,見一身白衣的明月瀟正拿著狼毫潑墨作畫。
聽見我推門進來的聲音,那廝也沒轉過身來,一直專心做著他的畫。
我見他不理我,倒也沒再出聲,隻是走到他背後,看著他作畫。
拂柳下,一位妙齡女子站在那樹下,巧笑倩兮。
這麵容像極了我,我心下一喜,但又有一些迷惑,那畫中的女子蹙著眉,憑添了幾分憂愁,那神態,竟有幾分像那青雲殿裏的女子。
我不解中,腰上一緊。
明月瀟攬著我,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這女子是?”我拿起他剛完成的畫,細細端詳道。
他沒有正麵回答,湊到我耳邊輕輕地說道:“你自己猜。”
我放下畫卷,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猜他的畫。
“無聊。”
他聽見這話,在軟榻上坐了下去,單手托腮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正了正臉色,道:“你能幫我將兩年前獨孤家和李家的資料找出來嗎?”
他輕笑一聲,問道:“可是要找關於李家貪汙災銀的資料?”
我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他見狀,輕笑著起身過來將我抱住。
見他如此,我有些氣急,推著他,“你到底答不答應啊?”有了兩年前的資料,才能讓承安洗去對獨孤家的敵意。
他在我耳畔輕輕道:“先別說這些,讓我抱一會兒。”
我白他一眼,卻也隨他抱著。
本來以為他過會兒就會去找兩年前的資料,結果鬆開我之後,他直接喚青遠將我送了回去。
我又急又氣,他卻對我的怒斥充耳不聞,繼續拿筆做他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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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門回了攬醉小築,煙潯漪瀾見我一臉氣呼呼的樣子,對視一眼,皆是不解。
我回到房裏,才看見洛千塵坐在桌邊,他見我回來,急急走過來看了看我,緊張的臉色方才緩和下來。
“怎麼了?”
他鬆了一口氣道:“昨天沒來,聽寧璿回來說丞相大人的壽宴上出現了中毒,我以為...”
“以為我有事?”
看著他又有些緊張,我忍不住打趣他。
他愣了一下,點點頭。
我有些感動,轉了個圈對他說道:“看,我這不什麼事也沒有嗎?”
確定我沒事,他才又露出了往日的笑容。
“你來就為了看我有沒有事?”
他搖搖頭,將桌上放著的一卷東西遞給我,說道:“昨天的事我都聽丞相大人說了,我想這些資料興許你會用得上。”
說完不待我開口,他便轉身出了房間,離了攬醉小築。
我展開那卷資料,心下一喜,赫然是關於兩年前李敕貪汙災銀的資料。
我正鄙視著明月瀟的時候,青遠來了小築,亦遞給我一卷資料,我接過,那廝也不是沒聽到我說的話嘛。
拿著兩卷資料回房看著,記載得都很詳細。
李敕貪汙的事曆曆在目,教人不得不選擇相信。
若是將這兩卷資料給承安看,就算他再怎麼選擇不相信,也許會消去一些對獨孤家的敵意吧。
想著我帶著那兩疊資料前去柴房,到了柴房,卻不見了承安的身影,聽小廝說才知道承安被帶去了獨孤潛的書房。
我趕緊奔向書房,到了書房,承安坐在椅子上,獨孤潛一臉和善,並沒有我以為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我敲了敲門,兩人都側過頭來。獨孤潛見是我,頷首示意我進去,承安則咬著唇看著我不語。
“承安,我找到了當時的資料可以證實獨孤家的清白,你若不信可以自己看看。”我將那兩卷資料遞到他麵前。
他接過,雙眸緊緊盯著那些字,仿佛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字。
獨孤潛朝我投來疑惑的目光,我回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待承安看完後,雙拳緊握,仿佛不能立刻接受那告訴他的確是自己父親貪贓枉法的消息。
“承安,若是你願意,我獨孤家還是會像以前般待你,你會做出那種事,畢竟是因為年齡還小,不懂是非罷了。”
承安不語,還是隻顧著盯著那兩卷資料。
獨孤潛歎了一口氣,朝我揮揮手,示意我將承安帶回房休息。
我點點頭,拉過承安的手,柔柔道:“承安,姐姐帶你回房休息。”
承安並沒拒絕,仍由我牽著他的左手出了書房,右手卻緊緊攥著那兩卷資料。
將他帶回了他的房裏,讓他房裏的丫鬟吩咐好好照顧他,便讓他自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