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的景色那是相當不錯的,峻險挺拔,四個字算得上是山的常態,再配搭著兩麓高聳入雲的風姿,讓這山穀之中的人們,不由得有種想要將自己放低幾分的味道,齊軒選了塊石頭坐了下來,一個人靜靜的,畢竟像慕容小雪還有秦迪這樣的東道主,在這種節骨眼上是不可能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一個人的身上,除了得去招待那些來往的賓客之外,他們還得準備明天的會武才是。
齊軒仔細的打量著四周,若是以前,麵對著這般喧鬧的場景,他定然表現出的是興趣盎然,然而眼下,他似乎並沒有多少的興致,目光隻是不停的在周圍打轉,觀察著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江湖人,仔細說來,這人或許沒有什麼看頭,但他們手中那奇形怪狀的兵器,或許還有那麼一點意思,這裏的一切對於這個孩子來說,也十分的陌生,所以即便上看上一陣,也不會有什麼疲乏的姿態,更何況,他的肚子裏還裝著不少的食物,不覺得冷,也不覺得餓。
那分布在三個不同方位的三座大殿果然是十分的壯觀,無論是淩雲閣還是天機閣,亦或是青卓閣,修建的樣式都十分的迥異,沒有一絲相同的地方,可謂是各有各的風貌,那雕鏤其上的花紋,古老卻又蒼翠的門楣,又給那壯觀之上增添了幾縷恬靜優雅的味道,和這山間的碧綠倒是十分的交相輝映。
齊軒就一直坐在那裏,除了頭不停的轉動之外,他的身子似乎並沒有移動過分毫,要看人也好,要看景也罷,這裏都是一個絕佳的場所,他就這樣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直到秦迪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說句實話,秦迪並不喜歡這個孩子,即便他並沒有什麼過錯,至於為什麼,這或許與那柄天靖劍有關吧,總從那劍到了慕容小雪的手中,自己這個師妹的思緒似乎從遺忘一下子又轉回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這一點是他不願意去看到的,雖然有的事情已然隻能是過去,而且他所謂的情敵也已經死在了羅家兄妹的手上,但看著賽牡丹那不經意之間注視著劍身的目光中所流露出來的情緒,秦迪心裏麵就有一種不受控製得淡淡妒忌,而一個死去的人,就算是你在怎麼努力,也絕不可能再贏過他了不是,更何況,眼下的他還有一個疑惑未解,為什麼那個女人會將天靖劍交給師妹呢,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所謂的囑托而提供的報酬嗎?
當然,不喜歡未必就代表著討厭,一個和他無緣無故的十六七歲的孩子,又怎麼會讓他憑空產生這種情愫呢,他走了過去,隻是為了招呼他開飯了,而眼下,夜幕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變得有些暗沉,顯然時間已經不早了,至於慕容小雪,眼下並沒有能夠看到她的蹤影,或許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她去忙吧。
秦迪心中有疑惑,他就是要去問,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那麼好的忍受能力,但即便是如此,他的行動還是有一絲的猶豫,有些話說出來在旁人的眼中或許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在他的心裏,卻怎麼都有一個結,齊軒原本隻是和他並排的走著,甚至還要微微的落後幾分,可這男人有了心事,步伐自然是慢了下來,這一快一慢之間,齊軒已經走到他前麵去了很大一截,穆然間才發現對方沒有跟上來,他也隻得無奈的停下了腳步。
齊軒並不是真心想要去等,在慕容小雪和秦迪這兩個人之間,他還是更寧願和前者在一起的,這或許也是因為最近接觸到的都是女人的緣故吧,先是卓家小姐,緊接著是韓雪韓瑛兩姐妹,最後是慕容小雪,但是眼下的這一幕,卻是他不知道該往何處而去,岷山山穀雖然不大,但人流不斷穿梭隻在,在這個昏暗的環境裏,還真有些不好辨別方向,這就如同他的人生一般,刹那間有種茫然若失的感覺。
等人的時間,算不得太長,畢竟兩人的距離並不是到了遙不可及的程度,趁著這個空隙,齊軒又很快的將過往的人仔細的想了一遍,他的思緒也越發有些凝重了起來,若不是秦迪的話語打斷了他的神思,這個孩子的思維指不定會發散到什麼樣的程度。
“怎麼了,走吧!”這幾個一起從口中蹦出來,倒真給人一種糊塗的感覺,秦迪的話說得十分的簡潔而明快,似乎沒有一個多餘的字,這是他一向的風格,甚至在語速和步伐之間都沒有一絲的停留,顯然這一幕隻是為了所謂傳達意思的需要,他並不是真心想要問,也自然不是真心想要得到答案,齊軒雖然年幼,但是對於這一點還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他也就懶得回答了,兩個人,又如同先前那樣,一前一後,一個走,一個跟,就這麼靜靜的不說話,而此時,在靠近天機閣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許多各異的餐桌,那些都是曆年準備好了的,隻是每隔五年才用一次的緣故,寒氣將桌麵侵蝕得有些嚴重的深色罷了,此刻的桌麵之上,已經擺滿了各色的菜肴,當然,這些都是先前齊軒在那類似山洞的廚房之中所看到的東西,但即便是如此,此刻透過空氣彌漫過來的氣息還是讓他覺得格外的享受,至於到底鋪開了多少張,他不知道,黑暗之中即便是有燈火燭光,卻也注定看不得太遠,反正是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而且還有許多多餘的殘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