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柳飄飄也好,還是他身後的無極殿也罷,隻要能夠拜入岷山派,所謂的複仇就有可能成為現實,當然,現在可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還是先要想辦法離開這裏,雖然思緒的回轉隻是在一瞬之間,但那駝子的臉龐卻又逼近了幾分,齊軒能從他的身上,很清晰的感受到一種壓迫的氣息,麵對著那一張有些憤怒又帶著輕蔑的神色,這孩子多少有些淩亂了起來,他竭力的讓自己的臉頰上保持這一種很詭異的笑容,好告訴自己應該鎮定一些,隻是這樣一來,這場景就變得更加的尷尬了起來,因為在駝子的眼中,這時候無論是怎麼樣的笑容,都會毫無懸念的和嘲笑兩個字掛上鉤,這也算是徹底的將他的意願粉碎得幹幹淨淨。
“看,你後麵,那是什麼東西?”這樣的一句話多少有些搞笑的味道,也算是吸引他人注意力最為愚蠢的手段,但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而且還在這樣的光景下,情急之中也想不出什麼好點子,倒真有一種抓稻草的本色,那駝子也不回頭,似乎就把他的話當作是耳邊風一般,畢竟像他這般修為的人,要想知道身後到底有什麼異樣,原本就不需要這雙眼睛,他隻是盯著齊軒,目光離這孩子越發的沒了距離。
這樣一來,齊軒隻覺得更加的難受,那種原本就讓他無法應對的壓迫感變得更加的強烈,甚至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四下也由於過為安靜的緣故,就連兩道一輕一重的呼吸聲也能聽得十分的清楚,齊軒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這般近的距離再要努力的思索些什麼,顯然已經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了,一時間,就連嘴裏的話也變得有些不受約束:“這個,我,不,駝子!”
齊軒本來是想說這東西不是自己拿的,可能是由於太過於緊張的緣故吧,說話之間都顯得十分的不利索,有些短短續續的感覺,以至於他本來想叫大叔的稱呼一下子本能的叫成了駝子,這兩個字一出口,齊軒心裏就明白,自己可算是犯了大錯了,這個人是駝子不假,但就算是事實,有些稱呼也不是能隨便亂叫的,若是以對方的缺陷換做稱呼的話,估摸著誰也忍受不了,更何況,像這種人,由於生理的緣故,這心理麵多少也是有些疙瘩的,對於這樣的字眼也就會更加的敏感,果然,隻見那人瞪著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凶光,變得異常的深沉。
其實還不止是眼神,他的一隻手迅速的伸了出來,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態捏住了齊軒的脖子,將這個小子死死的限製在那角落裏,移動不了分毫,而另一隻手,卻轉化為沙包大的拳頭,雖然此刻還停留在半空之中,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它隨時都可以砸下去一般,當然,原本偷拿點食物,也算不得什麼極大的罪過,那大鼎之中的野彘雖然難得,算是這次招待的重中之重,但也無非是少了些份量而已,這駝子即便是再憤怒,也隻不過是想要嚇唬他一下罷了,一來和一個小子較真,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這二來嘛,要是真打傷了他,估摸著也無法與其同行的人交代,畢竟,像他這般一個毫無武功的少年,是不可能獨自出現在這岷山上的,然而,這一聲駝子可謂是將他內心殘留的那點仁慈掃得幹幹淨淨,他那拳頭間,也就有了幾分淡淡的殺氣。
砸下去的速度並不是很快,看得出來那駝子的心中仍然有一絲的猶豫,齊軒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他雖然曾經無數次遭遇過這樣的場景,但卻隻有這一次,他有些覺得自己錯了的味道,想想這樣可怕的後遺症,應該是在遭遇韓雪之後才留下的吧,原本以為可以和這樣的舉動說再見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走到了這一步,在視野一片黑暗之時,他的腦海之中,隻有一個念頭:“師傅,對不起!”
這話韓雪聽不見,這駝子也自然是聽不見,所以他的拳頭直逼齊軒的臉麵,即便是再不快,但是迎麵而來的微風,還是讓齊軒有些難受,但那一拳,卻終究沒有落到齊軒的臉頰上,而是在離它還有一兩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而打斷他的,是洞外的一個聲音。
“你在裏麵嗎?”聽得出來,是慕容小雪的聲音,雖然接觸的時間算不得太長,隻有短短的幾個時辰,但是這個女人那有些獨特的音調齊軒還是記得十分的清楚的,這一刻,他有了一種感謝天,感謝地的感覺,仿佛是在絕望的時候真有所謂的救命稻草一般,而那駝子也轉過頭去,注視著洞口的方向,雖然沒有什麼身影,但這一刻,又是一道聲音傳了來,而且離這邊的距離似乎又近了幾分:“軒兒,你在這裏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