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因為啥事差帳了?你打電話賣砂場要幫他。’
‘你可別問為啥啦!這事一點不怨他。反正我要幫他,做人不能沒有良心,忘了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走來的。’
‘你不賣砂場了,還咋幫他?’
‘已經沒事啦。’
‘是咋解決的?’
‘咋解決的?是尤梅呀,拿出一個玉鐲。我去送禮,讓人家樂嗬嗬收下,就沒事了。’
‘玉鐲!啥樣玉鐲?’曹向東坐直身子問。這幾年他從老嶽母那兒知道那東西很值錢。
‘你也別問了,不當吃不當喝。現在還瞞著小弟,以後誰也就別再提了。’
曹向東沉思。他從四虎媳婦口中聽說過二弟和妞妞的婚事,尤家拿出許多金飾品,當時或許沒在意,可今天又突然冒出玉鐲來,且不說玉鐲的珍貴,那是怎樣地珍藏啊!
‘你回來正好,給小弟擔保唄。’
‘擔啥保?’
‘這不馬上生產了嗎,可收土豆沒錢。財政的錢不準給企業擔保了,銀行給貸款讓小弟找另外的保家。不知現在找到沒有?他正為這事犯愁呢。’
曹向東也點著一支煙,皺下眉頭說:
‘實話跟你說吧。我回來一不是買你砂場,二也沒打算種水田,你嫂子讓我看情況就是想幫小弟,可現在還有必要嗎?即使咱們有這心,小弟還願意接受嗎?另外,澱粉廠又不是小弟個人的,政府拿錢建工廠,收老百姓的土豆,咱們跟著摻和啥?好了頂多給幾句表揚,壞了血本無歸,誰給咱擔保!如果小弟個人用錢行,還不還咱們寧願拿錢打水漂!讓小弟還是去找政府,財政憑啥不給擔保?那些掙工資的人貸款買樓,還不是財政間接給擔保!貸了買,賣了貸,誰把樓價整的越來越高?反過來咱們幹活的人不但住不起樓,連老婆孩子都快養不起了。’
‘你這麼一說,還真不能怪人家不願給擔保。我幫小弟問了幾家,都說不行,我還以為想要好處呢。’
‘不說別人的事,還說咱們自己吧。我幾次提話頭,沒好意思直接張嘴,咱們是不搭個橋,給向衛和老丫找個台階下一一’
房建喜立即站起身,用手阻止曹向東說下去,氣憤地說:‘你可別提這個老丫,俺家沒這個人,丟人不說,沒她能捅出這些婁子?吭死人啦。!當初沒人同意她嫁到那樣人家,是咱這樣人家能高攀上的?不聽!現在咋樣?離婚就離吧,我他媽的還得給人家去送禮,進屋連個正臉都沒給看,當時有個地縫恨不得鑽進去。也怨小弟這個強種,管她幹啥!讓她把孩子生到監獄去就對了。’說完,他使勁抽了自己一嘴巴。
‘誰對誰錯咱們別去管了,看在孩子的一一’
‘孩子咱管!她願哪兒去都行,不管。她有啥臉回村裏,尤梅還住在那兒?想想尤梅,我是作孽啊!幸好二渣子回來了,說願意娶尤梅,我心還好受點。’
‘二渣子回來了?’
‘回來了,就在水庫工地幹活兒;上兩天來這兒,讓我踢好幾腳,咋想法不能往我這兒打個電話,讓人也知道你去哪兒了。害得我大過年在車站這通找,連個影兒都沒摸著,東打聽西問,車站的人隻說像是有這麼個人。’
‘我跟他分手時,沒敢說到家給你打電話,就怕驚動他。他到底跑哪兒去了?’
‘沒細問。隻聽他說想娶尤梅,可尤梅不同意,問我咋辦?我能咋辦!這些亂糟糟事,頭疼。我給他打電話,讓他來,一起吃飯。’
房建喜撥通手機,可對方關機,自語道:‘可能在班上。’在他等電話接通時,望窗外見小弟向新蓋的房子走去。他收起手機,這才喊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