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十一下(3 / 3)

‘假如說我把河套全部改成水田,你說該咋辦?’

‘現在我不能說。咱哥倆要合作我就有辦法。’

‘像你說的風險共擔,利益共享?’

‘對呀!而且保證你有利,隻是利益大小的問題。’

‘那麼風險呢?都留給老百姓,最後不把我吃了嗎!’

‘不會。像去年種不上地,你的風險隻是所有的投資沒了收益,老百姓由政府去救劑,或者是給買保險。如果說因你種地了就要負責到底,那麼,你有多少錢也會被拖跨,過後種地誰又來投資?今年豐收了,假使我高價收土豆,老百姓是高興了,可是澱粉掉價的風險誰來扛?那麼這個廠幹不上幾天又將走回老路去,結果最後吃虧的還是老百姓。所以我在收土豆的環節上作些手腳。’

‘咱哥倆今天先說到這兒,不用簽合同,一言為定。’

‘好!一言為定。幹完這個生產期,我掛職的期限就到了,下一步怎麼安排還不知道。到那時看曹哥當真想使河套栽上水稻,再加工成大米,等於把事搞大了,如果不嫌棄,我就辭職,給曹哥打工。’

‘這話我可接受不了。但有一樣,我絕不會讓你白幫忙。’

‘我呢?’房建喜問。

‘不是跟你說過嗎,咱們一起幹。’

‘你們一起幹,我不怕白幫忙!’

‘永遠不會讓你白辛苦!隻是不敢相信你辭職,為澱粉廠這麼盡心盡力。政府能不留你繼續擔任領導。’

‘敢不盡心盡力嗎!我是法人,訂購的土豆要收上來吧?再說咱們村之所以栽種那麼多土豆,還不是因為看我人模狗樣在這裏。’

時近中午,他們幾人出來把幹活的工人也叫上一起去吃飯。小弟為酬謝工人的辛苦,忙聲明他做東。曹向東讓房建喜挑最好的飯店,看誰的錢多。

當天下午,小弟和房建喜走進銀行行長辦公室,小弟提出用房建喜的砂場擔保向銀行貸款。行長聽了莞爾一笑,多大規模的砂場阿,能抵押幾百萬的貸款?既然如此,按約定銀行方麵就要退出股份,由此連帶老百姓手中的欠據股份也變成了債務。小弟要用今年最大的利潤額償還陳欠。行長明白,按法律規定債務償還順序,澱粉廠所欠債務,銀行將被排在最後,但他不想跟小弟糾結這些事。銀行是國家的,放貸或收欠都要執行有關規定;企業是政府的,所創造的利潤他也要有政策支持才能有權參與分配。送走小弟和房建喜,行長感到惋惜,憑信用完全可以把錢貸給小弟,但他做不到。他站在窗前,看到小弟和房建喜等在營業廳外,然後和另一人一同離開。他不知小弟下一步如何貸到款,銀行的錢或許誰都可以借,被巧立名目的人拿去揮霍,但這個年輕人卻失去了借貸機會,與他中斷了借貸關係。他看幾個人的背影消失在大街上人群中,多想叫回小弟告訴這個年輕人:愛哭的孩子多奶吃,會哭的孩子有吃不完的奶;不要等到‘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時才醒悟,羽毛本就未豐滿;根本無須去報怨,隻能怨你自己把帳記得條條塊塊太清楚,水清則無魚呀!誰願意跟你去趟清水?他收回目光坐到桌前,把桌上的台曆翻過當天,眼前仿佛出現了小弟的帳本。愛錢的人很多,但能正確使用錢的人很少。他打開電腦瀏覽當日業務報表,在新開戶欄裏注意到一個叫曹向東的名字,因為帳上很快轉入一筆巨款;通過內部加密係統,他看到給轉錢的人叫於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