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勾你的魂(1 / 2)

我在其他孩子眼裏是個異類。

從小到大,村裏的小夥伴都說我是野孩子,有娘養沒娘生,還拿石頭砸我,一邊砸一邊說:“我媽說了,不準跟她一起玩,連她爹娘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說不定是山鬼的娃娃!”

村子就在山腳下,的確流傳著不少關於山鬼的故事,我人不大,但是心思細膩,聽了這句話就跑去問我媽。

我媽摸著我的腦袋,溫和地說:“哪能呢,你有爸媽,哪能跟山鬼扯上關係?”

但是我心虛啊,畢竟都知道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第二天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用石頭砸過我的孩子,全都發燒了。本來我是去診所給我爸買膏藥,結果看見裏麵齊刷刷坐了一排打吊瓶的小孩子,個個蔫頭耷腦,再也嘚瑟不起來。

從那以後,他們走路都會斜著眼看我,眼神裏多了幾分恐懼。

我得意起來,回到家裏跟我媽添油加醋講了一番,我媽正在納鞋底,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我爸:“該去祭仙了吧?”

五歲那年我差點淹死在河裏,之後每一年大年初六都要去祭仙,這就像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別人家都去走親戚了,唯獨我們家要早早地起床,去十裏八鄉唯一的狐仙廟,去祭仙。有一年我偷懶,半路上跑出去玩了,結果那一年狀況百出,隔三差五就進醫院,還差點出了車禍。

每次祭仙,我爸都會跪在廟裏,雙手合十虔誠地念叨:“今年我們家閨女又長了一歲,希望仙家能夠保佑她健康平安,不生事端。”

然後帶領我們磕頭,磕九個。

一直到我十八歲,家裏停止了祭仙。

村裏對於女孩子的文化水平不太看重,加上我學習不好,幹脆在縣城裏找了一份工作,每天在旅館裏登記賓客,也樂得清閑。

漸漸地,我就把從前那些事情拋在腦後,可事實證明我太天真了。

近半個月來,我發燒快要四十度,腦子都快燒壞了,打針也沒用,而且渾身上下都疼得要命,去醫院又是拍片又是查血,除了白細胞高,半點毛病查不出來。

從醫院出來,我媽接到了我爸的電話,一張臉黑得嚇人,拽著我就要回家:“快別待在縣城了,回家,四天之內必須回家!”

我摸了摸滾燙的額頭,迷迷糊糊地說:“我還得工作呢……”

“別工作了!趕緊回來!”我爸在電話那邊吼了起來,“人家隻給我們四天的時間,四天之後是生是死都不管了!”

我不明就裏,但聽著我爸的語氣,估摸著這事情不小,於是隨便拿了兩身衣服,跟我媽一起坐上了回村的汽車。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下的車,又怎麼被我爸拉到了一個滿是佛像的屋子裏,但是嗅到那淡淡的檀香味,大腦開始變得清明。

“吳大娘,你救救我閨女吧。”我爸雙手合十,對著那坐在堂子上的女人就拜了兩拜。

她取了一把新的香插在香爐上,坐定,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瞅著我,幽幽地開口:“閨女,實話告訴你,你有仙緣。”

“仙緣?”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