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把話說得難聽點,你就和我一樣,是個看事的。”她拍了拍跟前的凳子示意我坐過去,“你身上的這位狐仙,已經跟了你十八年,沒錯吧?”
我大腦一片空白。
我爸媽沉寂了一會兒,然後對視一眼,由我爸開口,說出了一個沉澱多年的秘密:“你是一隻狐狸送到我們家的。”
“爸,你在說什麼?”生了鏽的腦子漸漸開始運轉,小時候那些事情再次浮現在眼前。
集體發燒的孩子,大年初六的祭仙……
我爸低著頭,雙手扶著額頭,重重地歎息:“我和你媽結婚多年沒有孩子,想了各種辦法都不行,誰知道去狐仙廟求了一下,不久就有一隻黑狐狸從山裏竄了過來,叼著個籃子,裏麵裝著個嗷嗷叫的小娃娃。”
“這麼說我還真是山鬼的孩子?扯淡吧!”這種事情實在讓我難以接受,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掉頭就走。
我媽在後麵大聲喊:“蘇木,吳大娘說你隻有四天的命了,所以我才這麼著急帶你回來的啊!等我們把狐仙的事情解決了,你想去哪裏都隨你。”
她有點哽咽,眼裏也泛出了一絲絲淚花。
那央求的神色看得我有些心軟,但我依然堅持著:“媽,怎麼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她說我明天沒命,我就沒命了?”
“啪!”
響亮的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地捂住發燙的臉頰,聽見我媽氣憤地說:“你這個死丫頭!我們還不是為你好!你五歲差點淹死,吳大娘讓我們祭仙,那幾年不都平安無事,這一次也能給你看好!”
不等我回答,她生拉硬拽,愣是拖著我進了屋子。
女人依舊端坐在檀木桌一旁,臉上沒有半點不悅,她指了指剛剛給我點的香,語氣平緩地說:“看這一根,已經彎成了這個樣子,說明狐仙是想勾你的魂。”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在幾根豎直燃燒的香中間,的確有一根彎得特別嚴重。
“那怎麼辦?”爸媽異口同聲。
“我可以給你們撥一撥,把她的魂帶回來。”大師半眯著眼,顯然我的不悅被她盡收眼底,“閨女,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由不得你不信。你和這狐仙有緣,你從出生起就注定是他的弟馬,他功德未滿,就需要你作為媒介來看事。我們這一行,五弊三缺,四舍兩劫,你這一遭,算是命劫。”
說完她又重新引燃了五根香,在我身上繞了一圈,嘴裏唱著聽不懂的調調,最終那香停在我眉心,濃鬱的檀香氣入鼻,嗆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奇怪的是,就在她把香拿開之後,我的視野明顯和從前不一樣了。
我看見身邊多了一團黑色的影子,大致是個狐狸的輪廓,而且是像人一樣兩腿著地。
“今兒我給你開了眼,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你也可以試著和他溝通。”剛才點的香已經燃盡了,大師把手裏的香也插到了香爐裏。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一個蘇到腿軟的聲音。
“蘇木。”
他在喚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