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得很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惹他生氣,那就和謝顏一個下場了。
他從鼻腔裏“嗯”了一聲,摩挲著戒指的邊緣,宣告似的說:“今天起,你是我的人。”
夜麟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緊繃繃的沒有任何表情,我仔細打量著他的神色,才發覺他是戴了一個狐狸麵具。指尖忍不住伸向他臉龐的邊緣,想去把麵具揭下來,沒曾想他的反應更快,蹭的一下起身背對著我,雙手負在身後。
然後幻化成一團黑霧,消散。
直到此時小音才揉了揉太陽穴,如夢初醒:“蘇木,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甩甩胳膊踢踢腿,努力地回憶剛才的事情:“我隻記得有個客人讓我們來給她拿方便麵,是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我還想說真奇怪,這年頭怎麼還有人穿那麼老式的旗袍,她還始終背對著我們……我的天哪,不會是鬼吧?”
我訕笑:“哪有鬼,你就是自己嚇自己,人家都走了,你倒好,嚇得都暈了。”
現在想來,我看到的小音如同木偶一般,恐怕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喪失了意識。不過幸好,她沒有看到後來的場景。
我暗自慶幸。
出了凶殺案,酒店本來是暫停營業一周,但由於老板出麵,這事情被壓了下來,隔天大家就繼續上班了。小音是對於那天的事情沒什麼印象,上班依舊是嘻嘻哈哈的,我卻是不行,始終過不去心裏的坎。
即使是上白班,我也會回憶起謝顏來時的模樣。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那個清潔工為什麼要殺張承,而且謝顏叫我去救他的時候已經是魂魄狀態了,說明她死在了張承前麵……
幾天來我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著案件的進展,可是警方大範圍排查,依然沒有找到凶手。
“開一間房。”一張身份證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應聲,隨手接過那張身份證掃描一下,還身份證的時候習慣性看一眼客人的裝扮,是個女人,穿著波西米亞風格的裙子,大紅色襯托得皮膚更加白皙。她不算漂亮,但有著一雙誘人的丹鳳眼,笑起來臉頰有兩個酒窩。
她叫鍾梨。
“鍾小姐,現在有很多空房間,請問你要住哪個?”我說得彬彬有禮,同時感覺這一定是個外鄉人,本地人都知道那件案子,根本不會來這家店。
果然,她蔥白的指尖敲了敲桌麵,道:“我這周的幸運數字是六和八,就要608。”
我心裏咯噔一下:“確定?”
“確定。”
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翻出來房卡遞給她,順帶著提了一嘴:“鍾小姐一個人小心點。”
“謝謝~”她一笑,臉上的酒窩更深了。
我目送她消失在陰影深處,默默地為這姑娘捏了一把汗。
在小音來換班之際,我還特意告訴她有個姑娘選了那間房子,如果有什麼需要盡量幫一幫,那麼天真爛漫的姑娘,看起來也就二十歲,萬一死在異鄉父母該有多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