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隻打眼一瞧就知道情況不妙,給他搭脈,發現是一種特殊的蛇毒,如果他不改看美女的習慣,身體就會一直被毒物啃食,直至死亡,隻剩下一具白骨。
藥師大筆一揮開了幾服藥,其中有一樣特別難找,叫九葉燈,深藏在大山裏。藥師向老錢說明情況,卻受到了老錢的威脅,他說如果治不好他兒子,藥師就以性命相賠。
分明是無理取鬧,藥師本來打算不幹了,直接走人,但是鍾橋不願意藥師就這麼離開,於是自告奮勇,說一定能夠找到九葉燈,治好錢公子的病。
鍾橋真的去了,他在大山裏找了好久,口糧一點一點耗幹,到了後來他沒得吃了,就在山裏抓兔子,直接生火烤了吃。他足足在山裏耗了半個月,還真的找到了九葉燈,但是當他滿懷欣喜地拿著那一株草藥去往醫館,卻見到了小錢的屍體。
錢家人就把屍體停在醫館門口,人來人往圍了個水泄不通,不光是錢家人,就連街坊鄰居都讓藥師給個說法。
說到這裏,鍾萱忍不住感歎:“都說醫者父母心,但我還真是頭一次看見那麼不講理的人,我並不是不想治好小錢,可老天爺想要他的命,我也攔不住。錢家人居然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到後來就成了小錢是我醫死的。你知道麼,那些民眾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一看小錢的屍體,再聽錢家人那麼一說,不出三天這事情就傳開了,說我是有意醫死小錢的,原因很簡單,就說小錢之前對我有意思,但我不願意,就懷恨在心,這不是無中生有嗎!”
可是大家不管這是不是無中生有,嚷嚷著要把藥師送到官府,老錢也真的這麼做了,在官府定下來藥師秋後問斬。
藥師可不是輕易屈服之輩,當晚她就逃跑了,這還不算什麼。她還沒跑遠,就聽見有人說鍾橋被抓進去了,原因是他的失誤導致小錢死亡。
是這樣,但當初去找藥就是鍾橋毛遂自薦,完全是出於好心,現在小錢死了,就賴到他的頭上。
藥師覺得不公!
她還在糾結,想要回去救鍾橋,又想離開去尋求難得的自由。
就在此時她遇見了一個姑娘,那姑娘說:“如果你現在不回去,以後會後悔很久。”
藥師想了想,就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管我的事情?”
姑娘喝了一盞茶,擰著眉委婉地說:“我希望你能終結這件事情,而且,鍾橋並不該死。”
“該死的人是我咯?”藥師沒好氣地說,“你還真是多管閑事,他對於我而言就是個陌生人,我在人世間會遇到很多個這樣的陌生人,如果每個人的生死我都要管,那我豈不是要忙死?”
“就這樣的人還做醫者?壓根不夠格!”姑娘一拍桌子橫眉怒目,和那些隨聲附和的居民沒有什麼兩樣。
藥師諷刺地笑了:“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突然就評判我的作為,沒有人那麼高尚,會為了一個人去賠掉自己的生命。”
嘴上這麼說,藥師還是回去了,她明知道自己回去會死,還是那麼做了。
隻是故事的最後並不像阿青講的那樣,藥師為了鍾橋而死,事實上,是鍾橋為了藥師死的。在藥師被圍捕之時,鍾橋為藥師擋了一劍。
他死了,就死在藥師麵前。
“我欠了他一條命。”鍾萱定定地望著遠方,那個方向,鍾小河和鍾一杭在攤子前站著,好像在挑什麼東西。
所以這一世,她成為了他的親人,他的鍾萱,她不再暴露自己的藥師身份,而是收斂起鋒芒,她隻是他的小妹妹。
鍾萱淡淡一笑,胖乎乎的小手拂過眉梢:“現在我知道當初那個勸我不走的姑娘是誰了,恐怕就是初雨。那東西也夠癡情的,居然能夠跟隨著他,一直到現在。還有那個人的病,恐怕就是初雨幹的,嘖嘖嘖,那人那麼喜歡調戲妹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調戲過初雨,才得了她的忌恨。”
我隨著鍾萱的目光看過去,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鍾萱扯了扯我的衣袖,說:“有時候我也納悶,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依舊在鍾橋的身邊,做他的親人,現在才明白,他陪著我看病的那段日子,就如同親人一般,溫暖入心。回想之前我遊曆天下,走了那麼久,也就他以真心待我。”
“在說什麼呢?”
見鍾小河過來了,鍾萱從石頭上跳了下去,撒開一雙小腿跑了過去,張開雙臂求抱抱:“小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