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人啊……他有一個喜歡的姑娘，口口聲聲說著你嫂子你嫂子的，又沒拿出來過，我們兄弟壓根就沒有見過。”鐵三刀咂了咂嘴，“誰知道那是不是個幌子，興許他害羞，不願意承認他喜歡楊杉杉。”
“鐵！三！刀！”一字一頓，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聽得鐵三刀渾身為之一振。
幾乎是條件反射，他行了一個軍禮，應聲：“到！”
“我記憶出現了大量的空缺，你來跟我講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夜麟眼裏的火氣就要竄出來了，火舌張牙舞爪，就要將鐵三刀吞沒。
我咂了一口酒，喉嚨裏火辣辣的。
忽然覺得夜麟現在這情況也很好，像是重新倒退回原來，再做一次決定，該愛什麼人，該做什麼事，或許都會有新的目標。但也有弊端，一些變化別人都經曆了，到了他這裏卻被遺忘了，他又要重新接受。
比如那個時候，他隻有楊杉杉，沒有我。
鐵三刀他們講了很久，我和小白都昏昏欲睡了，忽然聽到有人在說話。
“快點，快點快點！把這些東西都放過來，這可是寶貝，進行交易能賺不少錢呢。”
“不識貨就別說話！”
“好處？這些東西的好處，恐怕你們活一輩子都想不到！”
冰涼的觸感從身下傳來，我才發現自己都睡到地板上去了，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沒有被他們發現。我眯著眼睛環顧四周，小白不知道去幹什麼了，整個大廳就我一個人，我輕手輕腳地挪到沙發下麵，就聽見腳步聲更近了。
一雙鋥亮的皮鞋由遠及近，可以判斷是一個人坐在了沙發上，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有人坐在了旁邊。
煙草味道在空氣中彌散，我向來對這個比較敏感，拚命捂住口鼻才沒有咳出來。
“盛總，這些真的能賣個好價錢？”一個男人笑嗬嗬地問，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諂媚。
“那是自然，我盛源做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盛源在煙灰缸上磕了一下煙蒂，說，“不過咱們先說好，老坑玻璃種歸我。”
“行行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啪嗒”一聲，好像是男人按了一下打火機，又是一陣煙味飄來。
男人猶豫片刻，問：“盛總，我要的那個纏情珠有貨嗎？”
“過兩天去給你問問，急什麼急，又不是能急得來的。”盛源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然後，我聽見夜麟的聲音：“叔。”
“雲澤來啦？時候不早了，也該睡了。”盛源這意思，他今晚上要睡在這裏。
既然這樣，夜麟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趴在沙發下麵，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覺察到，總之情況還不錯，盛源他們聊了一會兒，大約是因為有盛雲澤在，就不方便再聊下去，一個一個離開正廳去了臥房。
我飛速地爬起來，踩著樓梯蹭蹭蹭上了二樓。
隔壁，是夜麟的臥房。
我想要去刷個牙，又不敢開燈，隻得抹黑進去，“咚”的一下，撞在了一個人身上，我瞬間驚慌，低聲道：“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這裏有人……”
“是我。”夜麟的手，準確無誤地捂著了我的嘴巴。
我如釋重負。
待我刷完牙，夜麟又說：“我有事情跟你講。”
“好。”
難道是鐵三刀跟他說了之前的事情，他又想到了一些些我們的過去？所以打算……
我的臉刷的一下熱了起來，幸虧這裏比較黑，臉紅的話也看不出來。
夜麟的房間很整潔，東西是不少，但擺放得井井有條，靠窗的位置還有一個大大的書架，擺放著的大部分都是史書。
他細心地關上門，示意我坐下來。
我環視一圈，拘謹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夜麟和我相對而坐，表情平靜，無悲無喜。
他以談判的語氣，說：“記憶大約是沒有辦法回來了，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堂口要真正開起來了，我們那麼多的弟兄，在人世為的就是增長修為，不能浪費時間。我和鍾一杭都能幫你聯係業務，這個你不用擔心。你隻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那掌堂教主呢？”我倔強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此時的夜麟終究和從前有些不同了，他沒有愛情，我在他的眼裏和其他女人沒有什麼不同。
他在看向我的時候，也跟看著陌生人一樣，平和，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如何能再愛上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