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陣子才抬起頭來,對著男子憨厚一笑。
這男子,長了一張和江裏一樣的臉。
在輪回之中,人都是會變換容貌的,而江裏之所以還保留著曾經的容顏,是為了讓小和尚再次遇到他的時候,能夠認出他來嗎?
而和尚是修行人,五感會比普通人要發達,更有可能會記起從前的事情,所以他能夠舍命保護江裏,說白了也是因果。
看著江裏那內疚的表情,我反而釋然起來:“你也不用難過,是他欠了你一條命。你曾經幫過他,他這兒算是報答。”
“我什麼時候幫過他?”江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迷茫不已,“我都不認識這個人,更別說幫他了。”
“蘇木說的是很久以前,也許是你上一世的時候,也許是上上一輩子,你當然不記得。”鍾一杭默契地對著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點點頭,伸手扯過鍾一杭的耳機塞進耳朵,聽那舒緩的樂聲。
好不容易到了縣城,坐上了去夜城的火車,途中江裏接了一個電話,說是他們公司出了點事情,現在股票正在一路下滑,很多股東紛紛表示要撤。
幾乎是一夜之間,江裏苦心經營的公司就已經撐不下去了。
江裏如坐針氈,雙手捂著額頭,看起來很是沮喪。
想想也是,還沒有到夜城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江裏好不容易才把公司經營起來,忽然一下子跌到穀底,換成誰都接受不了。
正準備想點說辭安慰安慰他,江裏就抬起頭來,傻了吧唧地笑了起來:“我這一生也算是夠坎坷的了,經曆了這麼幾次大起大落,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追求的了。”
謝苗和他相視一笑:“瞧你,這麼沒出息?就算主子費盡心思要整我,我們也還可以反抗的嘛,隻要我們還在一起,什麼都不是問題。”
“唉,本來還想跟你們說幾句話安撫一下情緒,現在看來用不著了,反倒是我這個單身狗受到了滿滿的傷害。”鍾一杭對著車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從夜城火車站出來,我們和謝苗江裏就分開了。他們兩個需要去處理公司的事情,而我和鍾一杭……無事可做。
這段時間鍾一杭租了一處房子,現在又是晚上,我沒有地方去,就尋思著先和鍾一杭湊合一夜。
我剛把這主意說出來,鍾一杭就連連拒絕:“不行不行不行,蘇木小美女,就算你喜歡我,也不能把我往火坑裏推吧?我可不想到時候被夜麟追著打。”
“鍾一杭你正經點。”我狠瞪他一眼,一巴掌就拍在鍾一杭手臂上,“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在外麵?你是不害怕,我還害怕呢!”
講真,我其實是怕睡到半夜被夜麟找到。有個人在身旁,心裏多少會有點底氣。
“那好,我就正經點。”鍾一杭一改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樣子,柔和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直看得我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還不算什麼,他連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不少,聽上去像個謙謙君子:“蘇木,我認真地問你,你喜歡夜麟嗎?”
“喜歡。”我毫不避諱,“但是喜歡是一回事,價值觀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說他是妖,我還能接受的話,那麼魔我就真的不能接受了。我甚至能夠想象得到他滿手鮮血的模樣,那不是我的夜麟。”
我嘲諷似的笑著:“也許我就是個小姑娘吧,當時什麼也不懂,把感情想的太理想化,一旦真相揭露在眼前,形成的反差讓我難以接受。”
“孰是孰非,還是需要你自己去辨認。”鍾一杭低沉的話音驟然歡快起來,“啊哈,還好我租的房子是兩室一廳,我們可以睡在兩個臥室,你千萬不要占我的便宜哦!”
“不稀罕占你便宜。”說著我就在鍾一杭胸前撓了一把。
鍾一杭雙手抱胸,像個被侵犯的少女:“天呐,我太可憐了,這次的單子一分錢沒有賺到不說,還被你這麼欺負,嚶嚶嚶嚶……”
“你真是……夠了。”我甩手就往出站口走去。
鍾一杭搞怪是真的,會照顧人也是真的。我一進門他就在家裏收拾,又特意去買了一床被子給我,以防我晚上睡覺凍著。
他表麵上看起來的確是花花腸子不少,其實心裏很有分寸,說是讓我睡在側臥,就不會做出什麼逾越之事。
當晚,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