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鍾一杭對望一眼，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給你們惹麻煩了。”
然後深鞠一躬。
我還真是頭一次看到這麼愧疚的宿槿。從前的她總是飛揚跋扈，像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小俠女，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人都敢懟，這麼認真嚴肅地道歉，真的沒有過。
鍾一杭長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不行了，幸虧你撐得住。”
“你來的很及時啊。”宿槿嘿嘿一笑，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模樣，“本來以為你找到龍紋玉的時間會更長，沒準我都掛在這裏了你都找不到，沒想到你還真的能找到證據。”
“噓。”鍾一杭湊了過去，壓低聲音在宿槿耳邊說著什麼，宿槿咯咯咯笑了起來，揮起拳頭砸在鍾一杭身上。
從鬼市離開，我還是有點懵逼，夜麟一本正經地解釋：“那是假的，那隻鬼的消失，也隻是做給他們看的。”
原來如此。
看不出來鍾一杭居然這麼機智，殺雞給猴看都學會了。
“不過宿槿，他們說的那個宿流是怎麼回事？能給我講講嗎？”身為一個宿家人，我對於宿家的一切事情都存在好奇心理。
宿槿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些什麼，一聽我叫她，也沒有回過頭：“那是一樁舊事了。你知道宿家也和盛家一樣，和靈界存在生意往來，而那一次就牽扯到一樁大生意。宿家很陰暗的，表麵上看起來是把東西賣給陰界的鬼和陽界的人，實際上就和鍾一杭說得一樣，借助東西吸取陰人的靈力，也吸取活人的精氣，這樣宿家的實力才會越來越強，才能長久地遊走於陰陽兩界。那樁大生意也是這樣，本來宿家是要把鬼魅聚集在一起，將他們的靈氣都吸幹。當時是宿流和另外兩個宿家人負責，不巧的是，這事情被宿流給發現了。算起來，宿流應該是我的哥哥，這事情徹底扭轉了他對宿家的看法，他為了救那些鬼魅喪生了，在臨死前給我留了一封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起初我也是很震驚，不怎麼相信，但宿流的人品我信得過……”
宿槿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回到了遙遠的曾經。
她摸了摸鼻尖，笑得苦澀：“這世上的事情，怎麼就和想象中不一樣呢？也是因為宿流，後來我漸漸遠離了宿家，算是遊走於宿家的邊緣地帶吧。擁有著宿家的能力，卻不怎麼為宿家做事。剛剛也是聽到他們在議論宿流，我就很生氣，所以……你也看到了，不過就算這次沒有鍾一杭的幫忙，我也不會後悔。”
“還不快謝謝我。”鍾一杭沒好氣地說，“你這人真是，說兩句也沒什麼，直接無視就好了，非要跟人杠下去。”
宿槿丟給他一雙大大的白眼，飛快地轉移話題：“對了，你們找到玉了嗎？”
“找到了。但是玉也沒有當年那麼厲害了，還要我們幫它一個忙，事成之後沒準它的實力會有所增加。”我不由得感慨起來，“本以為這塊玉很有用，誰知道居然廢掉了。真是給它臉了，還會提要求了。”
夜麟抿唇輕笑，在公交車上側了側身，大手揉了揉我腦後的發：“夫人還真是小孩子心性。”
又說：“能成人形的靈都比較厲害了，靈血玉已經有兩千年了，它還擁有自己的思維。現代社會，靈體很難修成它的水平。”
宿槿也表示讚同：“對的，所以靈血玉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不要想著別的東西能解決了，如果能完成靈血玉的委托，再好不過。”
這樣的話，我們目前就隻有一個選擇——聯係魏如山。
當晚回去，我們先是休息了一晚上，次日由夜麟撥通了魏如山的號碼。
“有沒有什麼進展？”
魏如山上來就問了這麼一句。
看來他隻關心結果。
夜麟沉吟片刻，把真實情況告訴了他。
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魏如山那歡快的心情：“好好好，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有想到天底下還真的有這種東西……那它是屬於妖精還是什麼？居然會說話的嗎？”
宿槿的耐心快要被耗光了，直截了當地說：“你別管它到底是什麼，我們能去你老家一趟嗎？現在我們要打聽一個叫魏安的人，之前養過玉，很有可能從事著陰陽師之類的工作。”
魏如山升調“啊”了一聲：“我爺爺就叫魏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