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努力地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每天的生活還是照舊,作息什麼的都沒有發生變化。
但是時間久了,她習慣性失眠。
某一天的夜晚,她努力地睡著,卻是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趴在窗戶邊上往外看,這個時間點外麵什麼都沒有,空餘一輪圓月高高懸掛。
從小時候發現自己不同尋常,被媽媽告誡不要告訴別人,然後來到宿家,經過嚴格的訓練成為一名陰陽師。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母親是個普通人,如果沒有她的父親,她可能也會一輩子普通下去。
有時候看到網上有人說想要見鬼,想要有通靈的本事,鄭小雲都覺得這純粹是葉公好龍。要讓他們真的去看見,還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子。
就像現在的她,經曆過坎坎坷坷之後,隻希望能夠回歸於平凡。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如果和別人一樣就好了。
思緒漫天飄飛,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蒲公英可以隨意地落在地上,然而她的想法像是生長在心間一樣,如同春日裏的草瘋長,根莖都糾纏在一起,始終都沒有辦法解開。
就在她想東想西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一道陰影出現在視野之中。
起先鄭小雲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角再度看過去,還是那麼一個黑影,和以前看過的很多次一樣,都是那麼黑漆漆的,寬大的袍子。
像是死亡的終點。
穿黑袍子的人就懸浮在窗外,確定這不是一個夢之後,鄭小雲蹭的一下起身,條件反射似的看了過去,問:“你是……”
“我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男人悶哼一聲,低低的音色,和當初如出一轍。
她突然想起,自己還真的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但是他來了,她也無法逃脫。
鄭小雲努力地調動著臉上的肌肉,綻放了一個不自然的微笑,同時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男人對此無動於衷,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反而是抱起雙臂,依舊淩空懸浮,要知道鄭小雲居住的是六樓,這麼突兀地,有一個人出現在窗戶外麵,還真是一副詭異的畫麵。
“我記得,之前答應過你一件事情。”
當然答應過,而且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他才有了威脅她的資本,從此後她就成為了一條走狗,在重壓之下去做這做那,不得有任何怨言。
隻不過當初是一腔熱血,而現在他再度提及那件事,她已經多了幾分淡然。
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父親那樣的人,估計就是一個不負責的渣渣。
所以她嗤笑一聲:“說吧,這一次 又要讓我去做什麼事情?”
“這一次……”男人摩挲著下巴,寬大的帽簷遮住了他的麵容,依舊是看不清的五官,那聲音也朦朦朧朧的,被風吹得快要散去了,“我帶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