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知道，原來整個世界有九界，我們所處於的人界隻是諸多界麵的其中一個而已，對於這世界，我們所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而夜麟所歸屬於的，是靈界。
上坡路，我走得有些費勁，夜麟見狀幹脆將我攔腰抱起，一路都是以公主抱的形式過去，山莊門口有兩個門童，一見夜麟來了，當即俯首：“夜大人回來了。”
然後麵無表情地抬頭，目視前方，像是兩個木偶。
我跟在夜麟身後，弱弱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為什麼他們叫你夜大人？”
難道不應該是胡天闕大人嗎？
還是說……他們其實並不知道夜麟的本名？
這個想法突兀地躍入腦海，嚇了我一跳。心髒像是小兔子一樣不安分地動了一下，在望向夜麟的同時歸於平靜。
他用食指壓在下唇上，示意我不要多說話，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對我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嗓音低低：“他們不知道。”
果然是這樣。
反正哪一個身份都是他，不管是夜麟還是胡天闕，對於我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山莊裏麵偶爾有一些侍女經過，依然禮貌性地對夜麟打招呼，每個人的音調都是一致的，似乎都不敢多說話，打了招呼就抓緊時間該幹嘛幹嘛。
夜麟將我安置在書房，然後叫來了淩繁。
淩繁比我想象中要年輕，他穿著古代的黑色袍子，袖口和領口都綴著銀線，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但夜麟告訴我說，他已經七百歲了。怎麼著也算是個不年輕的妖精了。
我開門見山：“你認識鄭小雲嗎？”
“鄭小雲？”淩繁將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他微微皺著眉，眉心有一個陷窩，陷入了長久的思考之中。
看起來好像……根本就不記得。
這可就讓我為難了。
為了讓淩繁能夠好好地思考，我還特意把凳子拉到他身後，示意他坐下來。淩繁側身看了看凳子，眼風又飛到了夜麟身上，到底是怯怯地後退兩步：“大人，您坐。”
然後夜麟就坐下了。
我拽著他的胳膊：“你起來，這是給淩繁坐的，讓他好好想想！”
夜麟不動如山。
我依舊不死心地拽著他，而且加重了力氣：“你別嘚瑟啊，這就不是給你坐的！”
夜麟依舊不動如山。
淩繁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轉，眼風始終徘徊在我和夜麟之間，艱澀地開口：“這位是……”
“夫人。”夜麟雙唇輕啟，語氣是一貫的雲淡風輕。
淩繁倒是被驚到了，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一般大，瞳孔也散大了：“難怪……我就說大人從來沒有帶過女人來雲瑤山莊，沒想到居然是夫人。”
哈？我居然是第一個？
我轉了轉眼珠子，企圖從淩繁身上找出一絲一毫說謊的跡象，然而他滿臉都寫著兩個字——驚訝。再加上淩繁這個人對我造成的第一印象就是實誠，他這話估計不是假的。
所以……
他當下對我抱了抱拳，喚了聲：“夜夫人。”
對於這個稱呼，我腦子像是生了鏽，半天都轉不動，又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擺擺手抓緊時間岔開話題：“你仔細想想，到底認不認識鄭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