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不需要我多講,宿家之所以那麼著急培植一個煞仙,是因為他們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你們離開之後,一夜之間宿家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都不知道那一夜宿家人是怎麼過來的。”由於激動,宿槿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變得格外急促,“這是冥府的功勞,他們隻給宿家七天的時間,如果還不能催活神木,宿家遊走於陰陽界之間的權力就會被剝奪。”
是冥府給了宿家莫大的權力,現在他們想要收回,宿家要想挽留,就隻有依靠著神木。
所以他們才這麼著急。
宿槿身後的那棵樹被攔腰折斷,她就倚靠著那斷掉的枝幹,情緒激動不已,引得樹枝都跟著一顫一顫:“蘇木,其實我本來都想,不讓你回來了。哪怕跟著夜麟也沒有什麼關係,至少……還會活著!可你呢蘇木,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堅決,不管你是為了什麼,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都明白……”
“是,我都明白。可我也要跟你說,宿流的事情沒有解決,鄭小雲現在也沒有送走,我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管不問地離開?”一片樹葉隨風而落,從額間拂過,明明都已經春天了,我卻感受不到一絲絲溫暖的氣氛。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看那涼氣在眼前氤氳,宿槿還要開口,卻是被我堵了回去:“你不用再說了,我之所以選擇留下來,也有自己的理由。一方麵,我的確是想找找親生父母,還有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聶無期那邊。”
提及聶無期我不禁閉上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宿槿卻像是敏感的貓一般,瞳孔倏地散大,由於無聊,她手上擺弄著一片樹葉,這麼一來,“刺啦”一聲,樹葉就被扯爛了。
粘稠的汁液沿著葉脈流下來,沾到了宿槿蔥白的手指上,綠得突兀。
“聶無期?”她果然抓住了內容的重點,立刻鎖定了我的雙眸,犀利地問,“聶無期讓你做什麼了?”
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個聲音就穿過樹叢而來,隻需要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揭穿了我所有的目的:“讓她當臥底。”
臉頰溫度刷的一下升高了。
好幾天不見鍾一杭,然而他剛一出現,言辭就這麼直白。
尤其是,當著這麼個宿家人的麵揭穿我,讓我無地自容。
“你都知道了?”我有些心虛地低了頭,始終盯著腳尖不敢去觸碰他的眼神,怕一抬頭,就暴露了所有。
這麼一來,鍾一杭就更加嘚瑟了,餘光裏是他沾了土的運動板鞋,有點髒的褲腳。他往前挪了半步,語氣是一貫的欠扁:“早都知道了,不然怎麼能把你從聶無期的蒙蔽之中救出來?”
哈?
我驀地仰起臉看他,將鍾一杭臉上的驕傲盡收眼底,他身後的樹叢裏影影綽綽的,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