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暴動燃燒了他們的謹記軍法絲襪理智,燃燒了他們忠於蒙恬的信念,野獸般的低鳴聲從這些士兵的喉嚨中發出,每個士兵都像是被注射了過量的興奮劑,接近扭曲的麵龐上,是肉體違背靈魂後,露出的痛苦不堪的神情。通紅的眼中,倒影著血色的世界,近萬騎兵都不約而同的拿起馬背上長矛,在林躍的笑聲中、同伴的驚恐目光中,尖銳的長矛刺入了萬餘名戰友的身體中,這都是在呼吸之間發聲的,讓蒙恬乃至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下精銳互相殘殺,之間損失的那千餘名士兵已經讓蒙恬悲痛萬分,沒想到林躍竟然變本加厲,這些保家衛國的二郎們,此刻卻要麵臨這種悲哀的死法,蒙恬恨不得可以多勝出幾千隻手來,攔住發狂的士卒們。目露凶光,蒙恬斷然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躍,喝道:“林躍,你這用的什麼邪門魔法,若還不將這些快快撤去,我定叫你死無全屍!”
“哈哈,真是好笑,反正都是難逃一死,留有全屍和被粉身碎骨有什麼區別,還不如趁著現在,多拉幾個陪葬的。大將軍,你說是吧?”刀光揮舞,紅芒四竄,林躍哪管自己麵前的那些士兵是否被自己控製,每一道碩長無比的刀氣斬下,都要帶走大片的生機,靠於近處的騎兵,無不是被林躍手中肆虐的刀氣開膛破肚而亡。
“還請將軍不要猶豫,我等兄弟寧可不要這殘軀,也求將軍帶我們將這賊子除去,這樣即便是死去的兄弟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正待林躍打殺四方之時,突然有一個被削去了左臂的騎兵,從滿是血泊的地上緩緩爬起,滿腔悲憤的對蒙恬吼道。
這一道吼聲雖然很快被四周傳出的哀號所淹沒,不過卻如一道醒目的驚雷,瞬間照亮了蒙恬以前的黑暗。聲聲慘嚎在他的耳中,也變得不在那麼揪心,這更是促使了蒙恬早全力把林躍擊殺,不惜任何代價。劍氣如虹,聲勢貫天,蒙恬身形恍若一道從夜幕中滑過的流星,所過之處帶起偏偏血霧,那是普通士兵無法承受他的威壓,而渾身爆裂所致。
但卻沒有一人露出半點痛哼聲,就是他們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效益,這是死前的解脫,還有他們仿佛看到了林躍在不久之後就會下來陪他們。見蒙恬這不顧一切的打法,林躍心中暗罵剛才那家夥不是個東西,自己死就算了,還要托自己後退。不過心中罵,口中笑聲卻是一變,轉笑為怒道:“蒙恬,看看你的身後,那一路上都是死在你手下的士兵,拿到你就沒有半點愧疚嗎,隻是因為上麵的一個念頭,你就要這麼多兄弟一起送命,你這是以為愛兵如子的將軍該有的模樣嗎?”
聲音中輔上內力,這催眠人心神的音律在不經意間,被林躍緩緩地灌入蒙恬腦海中。一遍遍內心的拷問,折磨著蒙恬的堅毅的心智,就在他苦苦支撐之時,剛才那個提醒蒙恬的士兵,竟然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還未死去,看到自己的大將軍就要被林躍蠱惑,遂死命的吼道:“大將軍,您快些醒醒,千萬不能被那個妖人所蠱惑了!”
“我嚓,又是你這家夥壞我好事!”聽到那個士兵的叫聲,林躍隻覺得自己太陽穴一陣炸響,心道怎麼每次關鍵時候,都是這家夥來搗亂,本想留條活路給他,林躍遂改變了主意,手刀淩空一斬而下,竟然逼出了一道無形的勁氣,將那昂起的身軀當場斬斷。
臨死前的肺腑之言,字字驚心,把蒙恬從幻想中驚醒,在加上對方的橫死,當怒火燃燒到及至後,便也把人的七情六欲也都點燃,現在別說是林躍束手就擒,就算是全軍士兵都可以死而複生,蒙恬也要將林躍碎屍萬段,才可以泄自己心中之恨。
既然這招對蒙恬使用不靈,林躍遂調轉槍頭,對這身後那些還在廝殺的數萬騎兵,高聲喝道:“浴血奮戰的士兵們,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那個是你們為兄弟的將軍,他現在隻是為了滿足那些貴族的欲望,就將你們棄之不顧,身體發膚授之父母,難道你們就幹願被當作武器一樣被使用後丟棄嗎?”
“嗚嗚…”一聲聲似哭泣的嗚咽聲,從那近萬名被林躍蠱惑的騎兵中傳出,早已迷失了心智的他們,現在正被林躍灌輸以反抗的思想。這種思想本來就是人性之初的欲求,林躍隻不過順勢而為,所以他雖然第一次用這種蠱惑之術,卻也控製起萬餘名士兵來得心應手。
“驕傲的士兵們,你們還等什麼,衝殺吧,為了你們自己,將這個朝廷的鷹爪殺掉,這樣才是你們邁出自由的第一步!”林躍抑揚頓挫的嗓音,充滿了不一樣的磁性。聽的那些士兵無不雙眼通紅,被血汙沾濕的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看起來倍顯猙獰。也不知道他們此時的痛覺是否已經失去,被蠱惑的嗓音所覆蓋的範圍中,有的士兵即便是手上已經傷至露骨,卻依舊不屈的舉起隨手拾起的兵器,一致對向驚愕中的蒙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