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號角聲響徹鹹陽的大街小巷,公元前二百零九年,始皇帝三十七年的五月初,這一天注定了將要被曆史銘記。秦王宮中,隻要是在朝為官的,無論官大官小,一律被邀入殿中,本來能夠容納百名官員的官池,在這一刻竟然湧上近兩百號人,使得原本寬敞的官池此刻顯得有些緊促。不過,這並沒有人讓場麵變得熱鬧些,反而一如反常的沉悶。
以趙高為首的流派和扶蘇等公子黨,就連在這樣的環境下都顯得涇渭分明,雖然詔書上立胡亥為帝,可是由於眾皇子們都一直反對,使得這場本該是登基大典的朝會,變成了由李斯暫時主持的爭論大會。其爭論的主題無怪乎就是詔書的真假,畢竟胡亥是太子,這是嬴政在位的時候立下的,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就算是想要扭曲黑白也沒有這個機會。
所以,扶蘇等人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詔書上麵,這詔書隻要證明是假的,不但扶蘇蒙氏兄弟無事,到時候罪魁禍首趙高那就是偽造詔書之滔天大罪,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到時候隻要趙高一死,他的那些尾隨其後的官員們,便也就樹倒猢猻散,胡亥到了那時就真的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真的就是任由自己擺布,就是讓對方退位讓賢那也不是什麼問題。
心中如意算盤打得極好,所以剛一開朝,還沒有等趙高說話,扶蘇便搶先一步,走上了官池通往王座的台階上,然後麵相台下群臣道:“諸位大人,扶蘇不才,愧對孝義二字,雖然是長子卻沒有做到長子的義務,以至於父皇在東巡途中病逝,都沒有能即時趕過去,看父皇他老人家最後一眼。實在是做兒子的平生大憾,哎……”
說著,扶蘇還假模假樣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一副孝子模樣。立刻,下麵便有人支持道:“公子果然是我群臣學習的楷模,全天下為人子的代表,我等心悅誠服,不過還請公子切莫太過傷心,否則氣壞了身子,到時候又有誰來為我大秦主持公道呢!”
說話的是宗正官皇甫浩,他也是九卿之一,專職負責掌管君主的親屬及登記宗室譜牒、序九族、別嫡庶等。可以說,這家夥就是明擺著偏袒扶蘇站在他這一邊,其實這也是在一開始他們九卿就商量好的。當然,也包括太仆趙臻,他的下屬雖然就是趙高,可是在實權上,趙高卻遠遠淩駕於九卿之上,這也是他看不過去的原因之一,再加上伺候如果胡亥稱帝,趙高真的掌權,那麼他必然會由暗到明正式入朝為官,參與政事。那時候,他首先會選的就是太仆職位,畢竟這是中車府令的上麵一級,所以趙臻也是倍感壓力巨大。
這要說的話昨天早就已經商量好了,帶等到皇甫浩剛一說完,趙臻便唱著雙簧道:“哦,皇甫大人,此話怎講。公子所要做的乃是帶領我大秦走向輝煌,怎麼到你口中就變成了主持公道了,你為免也太小看公子了吧!”
“趙大人有所不知,並非是本官故意貶低公子,實在是這理由壯壯頗為棘手的案例等待公子討回公道,所以我才這樣說的,大人可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案例?”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待得到對方的肯定後,皇甫浩就故意抬高聲音,朝著對麵的陣營喊道:“諸位大人,你們想知道嗎?”
“想!”趙高身後回應者渺渺無幾,可是扶蘇這邊卻一時間人聲鼎沸,尤其是幾個皇子,更是大聲吆喝著,嚇得躲在一旁的胡亥不禁小臉一陣煞白,下意識的往後麵的金漆龍柱邊上縮了縮。
“好,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賣關子了,這件事說來耶穌大家都不敢相信。因為,我得到一個消息,是說此次趙大人在陛下駕崩時,宣讀的詔書是假的,那根本就不是陛下所寫,而是他想要陷害公子,還有蒙大將軍而故意擬造的。”皇甫浩的話音剛落,邊聽底下群臣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其實這些人早就知道,隻不過此時裝的很是驚訝,因為他們以為,隻有裝的越想,那成功推翻趙高的概率也就越大。
“竟然有這種的,皇甫大人不是嫉妒趙大人,所以暗中重傷趙大人的吧,我身為九卿之一,定當要公正嚴明,端部客廳一麵之詞。”趙臻此刻說的鏗鏘有力,好像多麼正直一般,因為他知道,這好戲還在後麵,隻有越壓抑到時候爆發的也就越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