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林,鬼宿地,雁不歸,人不歸。
說起來恐怖,但蕭錦年說其實裏麵隻是氣候濕潤,毒蟲毒蛇比較多,並沒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家裏還有詳細的地圖,蕭錦年知道念兒好奇心比較旺盛,便帶她進去過一次,隻是為了讓她知道裏麵沒好玩,不讓念兒亂闖。
說不定,不歸林有她要找的龍頭水蛇。
帶好抓捕用的工具和雄黃還有一些解毒的藥,簡單利索念兒便進了不歸林。
連蕭錦年都說念兒就是個隻要自己認為對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
剛入不歸林,渾身就有種陰森的感覺,這裏的樹長得很繁密,一層蓋著一層,明明是白天卻隻能感受到很少的陽光,奇怪了,明明是一個地方為什麼山前山後,如此天南海北,難不成這就是蕭錦年選這裏做家的原因嗎?
四周很靜,靜的可以聽到一些小蟲從身邊爬過,地上很濕,為了躲避從旁邊過去的小型有毒動物,念兒隻得依著樹,樹上也是濕的,有種油膩膩的感覺。
不知走了多久,但她感覺出來天黑了,因為周圍變得更加陰冷,因為是春天,她穿的並不多,涼風襲來,身上忍不住瑟瑟發抖。到現在還是連龍頭水蛇的影子還沒有找見,念兒正考慮著要不要明天再來。
突然停住腳步,連呼吸都變得輕微,旁邊的水潭裏,一個水蛇遊了出來,水蛇的頭很腫大,不似一般的水蛇,眼睛像紅寶石一樣血紅,龍頭水蛇,果然蛇這種動物,在什麼條件下晚上才出來。
念兒小心翼翼的靠近水窪,正拿出袋子想要套住它,卻不料這蛇反應極快,湊得一聲溜走了,腳下地濕,她腳下一滑,撲通掉進水裏。
水從腰部迅速漫到胸口,白色的衣服被水波衝起像綻開的雲彩般飄展,絲絲黑發慢慢的飄散開去,念兒心道,慘了,她不會遊泳。身體浮浮沉沉,猛嗆了幾口水,神智都有些迷糊。突然一隻粗壯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硬把她拽上岸。
感覺到接觸到大地,念兒倚在那人懷裏,猛的咳嗽幾聲,用力的吐出幾口水來。 濕漉漉的頭發緊緊地貼在臉上,渾身上下都感覺無處不來的寒氣。
“姑娘,你沒事吧!”一個低沉的男聲響了起來。
念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躺在別人的懷裏,猛的直起身來轉過頭去。
一瞬間,念兒突然愣住了,一張輪廓分明的麵孔,淡漠而蒼白的臉,一雙漆黑如暮的眸子在他的黑衣襯托下更加深眩,仿佛一下子產生一種錯覺,這個人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便見過了,他的眼神、話語無可回避的從心底壓抑最深的地方湧起,不知道為什麼。
頭一陣刺痛,念兒忍不住撫額止住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他是誰?她認識嗎?
“姑娘。”黑衣男子看見念兒發癡,不由得又叫了一聲。
念兒這才從沉思中反應過來,心裏不禁嗔怪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就走神了,淺淺笑道“多謝公子。”
猛的看見那人身後亮晶晶的寶石紅,念兒驚呼道“小心”
那條龍頭水蛇可能剛才便被驚擾了,一直在一旁埋伏,等待時機,偷襲獵物,直到現在才竄出來。
龍頭水蛇是性靈之物,可長壽百載,通曉事事,它看出岸上的兩個人中黑衣男子攻擊性比較強,便主動攻擊,還專門抓住人的脖子攻擊。
黑衣男子反應縱然靈敏,卻又怎及龍頭水蛇,慌亂之間隻能用手擋住,護住脖子,龍頭水蛇張開大嘴,兩顆尖利的蛇牙,狠狠的咬在胳膊上,就那麼一停頓,念兒張開手中捕蛇袋把龍頭水蛇,套了進去,緊好繩子。
然後趕忙上前挽開他的袖子,烏黑的毒血從深深的傷口中流了出來,而男子的臉慢慢變黑,念兒迅速從靴子裏拔出小刀,在他傷口處畫了一個十字,用金針插入穴道封住他的血脈。
又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道,伸進水裏,血腥味一會便在水裏漫開了,念兒微微皺眉,她感覺到有幾個小東西咬住了自己的手,窸窸窣窣的疼痛,還在吸食著她的血液。
她猛的把手抽出來,手上還帶著那些小吸血鬼,水蛭。
把它們放在他傷口周圍,看著那些水蛭拚命地吸食毒血,慢慢變黑死去,男子流出的已經不是黑血了,念兒這才長長出了口氣,龍頭水蛇的毒液,不同於一般蛇,此毒不能通過人類吸取排除,因為隻要稍微觸碰一點,就會全身麻痹,隻得用這種麻煩的辦法來吸毒。
黑衣男子的臉色才微微好轉,念兒取出帶來的解毒藥給他吃下,把消毒藥膏抹在傷口處,慢慢扶著他靠在樹上,歇息一下。
然後找來些樹枝,把藥粉灑在上麵,樹枝迅速融化成粉末,用火一燒,便著了。
念兒看著那人熟睡的樣子,如墨的青絲伏貼的趴在他瘦削的臉上,挺好看的樣子,為什麼她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肅殺呢,可能是有了暖意,念兒迷迷糊糊的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