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思你,寫你,畫你,成了我每日的必做,前來戲樓站在門外聽你唱戲是我每天最期盼的事情。
我從不曾料到我會對你愛之入骨。
望著你的側臉,看著你低頭倒酒的樣子,總覺得現世莫不靜好。
“公子一直看著我莫不是又想要……”
你故意拖長了聲音,引得我無限遐思。
臉忍不住泛起了紅。
“阿九……”
“嗬嗬,公子可是害羞了?”
你溫柔的望著我,打趣得像兩個親密無間的戀人。
我心頭一顫,一個不留心就吻上了你的唇。
蜻蜓點水,淺嚐輒止。
我不敢深入,我怕你會不高興。
我怎麼會讓我最愛的人不高興呢?
我怎麼舍得你不高興呢?
就在我離開的那刻,我聽見你說——
“公子你喜歡我。”
那問出話的那一刻,我總覺得整個世界的時間都靜止了。
聽到你這麼肯定的確認讓我羞得無地自容。好像整個人赤裸著全部站在你的麵前任你打量。
“我……”
我見過父皇盛怒的樣子,我見過你們北朝皇帝接見我們這些使者時威嚴的樣子,我見過蠻夷殘忍殺人樣子……我見過很多場麵,那時候我覺得這一切其實都是沒有什麼的,其實都與我無關。即使是我要遠赴北朝成為質子我也不曾有絲毫畏懼,我甚至覺得與其在齊國做一個無所事事的王爺倒不如來北朝做一個無所事事的質子。都是被禁錮了自由的身份,又有什麼差距呢?
然而麵對你,麵對溫潤如玉的你我竟然有了一絲怯意,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去看你的眼睛。縱然我覺得你眼裏滿是笑意,我也不敢去看你。
你放下酒杯,忽然向我湊近,距離近的都能感受到彼此間的呼吸。
細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勾起我的下巴,吐氣如蘭:“公子……”下一秒你的唇已經覆上了我的,你學著我上次那樣一點一點的描繪著我的唇形,一點一點的深入。
然而,吻到動情之處你忽然離開,你我的唇齒間還流出一線銀絲。
“阿九……”動情難耐的我喚著你的名字。
我隻覺得今日酒格外的濃烈,熏得我醉眼迷離,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我癱軟在地上,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看清你的樣子。
“公子……”
耳邊似是響起你的聲音。
我聽得格外不真切,你的聲音忽近忽遠。
腦海裏混沌一片。
你和別人交談的話語,斷斷續續的傳入我的耳裏,支離破碎,我拚湊不出一句完整。
可我聽清了你最後的一句——
“我們走吧。”
走哪裏去?去哪裏?你要去哪裏?
阿九,不要走,不要走……
我奮力的抬起手想要抓住你的衣角,偏偏手指軟弱無力抓不住你半寸的衣角。
後來,等我醒來我發現我已經身在了質子府。我問過侍候我的人是誰送我回來的。得到的回到卻是一開門便發現了我躺在門前,身上蓋著裘衣。
那件衣服至今都掛在我的床頭。我知道那衣服屬於你。
我有去找你,可你……
那年冬天我再也沒在戲樓裏看到你。
我以為我會和你從此不複相見。
我以為我和你的曾經隻是生命裏少有的一場美夢。
其實,說這麼多,我隻是想說的是——
阿九,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