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附近八大胡同裏,是神機營左哨駐紮所在地。
卻說朱建一行人約莫半個時辰,已然到了左哨駐紮地。
不過眼前的一幕,卻是引出朱建身後一人一聲不住的埋怨。
“怎生這般懶散?”
說話之人正是盧象升,不過此話剛出卻是被洪承疇推了推肩膀,盧象升亦是不在說些什麼。
而此時的朱建亦是不禁眉頭皺了皺,因為眼前的情況遠比他預料的還要差,作為皇帝直接掌控的戰略機動部隊,擔負著‘內衛京師,外備征戰’的重任的神機營,左哨營地大門外竟然是連一個衛兵都沒有!
若是建奴來襲,還倚靠這班人上陣殺敵,豈不是笑話一樁!
見皇帝麵色有些微變,一旁的曹化淳卻是不禁有些膽顫起來,畢竟不管怎麼說,這負責京師三大營營務的都是他自個,也就是那什麼總督京營戎政,哪怕他一天也沒帶過兵,不過這要是真出了什麼麻煩事,這責任他也是要擔的。
其實早在朱建說起要到三大營走走時,他就想提前先向三大營的那些個都督、指揮、把總們通個氣,隻不過朱建來的急,他沒那個時間。
而如今這個場麵被皇帝看在眼裏,他自然是有些心急的。
“走!進去看看!”
隨著朱建一聲輕嗬,眾人卻是隨著朱建一同踏入營房之中。
“怎生這般清冷?”
朱建不覺皺了皺眉。
卻說今日北京城中已然飄起了小雪,天氣卻是有些寒冷,縱使是穿著貂皮大氅的朱建也有些哆嗦,此時的神機營左哨之中,一排排營房之上儼然已是被皚皚白雪所覆蓋,而營房之外卻是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哪怕是一個夥夫。
“陛下,那裏有炊煙!”
就在朱建心中不滿之時,一旁的盧象升卻是道。
“走,過去看看!”
外麵寒冷,朱建也不想在外麵久滯,見不遠處果真有嫋嫋炊煙,卻是徑直向前而去。
“曹公公,此處乃軍營何處營生?”
見皇帝大步向前而去,洪承疇卻是忍不住小聲問道。
“雜家也不知啊!”
聞此言,曹化淳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隻得跟緊朱建的步伐。
“宦官掌兵,還真是糊塗事!”
見此,洪承疇卻是不覺心中歎道。
然而就在洪承疇心中無比感慨,不得不跟上眾人的步伐之時,卻是見朱建在門口頓了頓,做噤聲狀。
“聽!”
聞聽朱建此言,幾人卻是相繼將頭側過來,細細的聽門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竟是引得皇帝麵色如此凝重。
“雙天!哎,又輸了,虎爺,今日您的運氣那還真是不一般啊!”
“是啊,是啊......”
隱隱約約之間,眾人卻是聽得骰子聲、牌九聲、溜須馬屁聲,那是綿綿不絕!
“聚眾賭博!而且還是軍營中聚眾賭博!”
眾人一時間卻是立馬明白過來。
“神機營乃我大明精銳,竟是墮落此般,該殺!該殺!”
這是洪承疇與盧象升二人的想法。
“該死的!該死的!這般該天殺的,什麼時候玩不好,偏偏這個時候玩,想是坑殺雜家啊!”
這是曹化淳心中所想,因為就在剛剛他又在不經意之間瞥見了皇帝那似笑非笑的麵容。
至於此時朱建為何又是那般似笑非笑的麵龐,卻道是。
“有的好戲看了!”
這是朱建心中蹦躂出來的想法。
然而諸人的思緒卻是隨著‘吱嘎’一聲煙消雲散。
眾人看去,卻是朱建已然一手推門,大步跨了進去。
因為就在朱建踏入門中不久之後,眾人卻是聽到一聲。
“至尊寶!一千兩!”
“難道皇帝也好這一口!”
眾人來不及細想卻是緊跟了進去。
卻說眾人進去之後,卻是發現這屋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洞天,屋中一角堆滿了一些個鐵箍木桶,碼的有個八尺大漢那般高,而另外,一些個火箭、鳥銃卻是隨意扔在了一旁,另外幾個角落之中卻是雲煙霧繞,卻是幾個抽著旱煙的老兵,而大堂中央,一張大桌椅裏三層,外三層,卻是圍了個水泄不通。
”讓讓!讓讓!”
洪承疇他們不明白的皇帝那身板又是怎樣擠進去的。
“朱公子,朱公子!”“少爺!少爺!”......
任是幾人反複的呼喊以及拚命的擠壓,幾人好說歹說終究是占據了個勉強可以看清桌子的位置。
此時的朱建正端坐著正首位置之上,剛才那一聲卻是有些振聾發聵,一些個兵士們卻是不自覺的讓出了好位置,而他對麵之人正是此前人稱虎爺的那位。
隻見那人一道寸把長的刀疤卻從右邊額頭直穿鼻梁而下,直接貫穿到左邊麵頰,若是差之分毫,隻怕是右眼不保。
“好一張凶煞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