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楊嗣昌的這番話,朱建算是聽明白了,人家那是壓根不願意。
而對於楊嗣昌為何不願前去督師三邊,朱建心中卻是也猜得出些許因由,一來替父守孝確確實實乃是天經地義,二來,朱建卻也是明白,楊嗣昌不願督師,定是有些顧慮。
而這顧慮,無疑是楊鶴不久前身殞陝地!
一旦楊嗣昌在督師此地,一旦久無功績,承受的壓力當是空前絕後的。
也正是顧及到這些,朱建這才沒有再繼續強製要楊嗣昌督師陝地。那是因為朱建明白,作為老板,當要體恤員工,這樣員工才會為你賣命。
而對於君王而言,隻有對於臣子多加體察,施以恩惠,臣子也才會肯為君王效死力!
故而,卻是當錢龍錫欲要上前勸說楊嗣昌改變主意之時,朱建卻是道了句。
“稚文,勿要再為難文弱了,文弱心思朕卻是知曉,對了,閣部立刻發下文書,武陵侯回原籍丁憂三載,所需費用皆由地方供給,另外,停朝三日,舉國為楊督師舉喪!待文弱扶梓南歸之日,朕親自為楊督師送行!”
其實楊嗣昌丁憂三載,朱建卻是也不舍,畢竟現如今這三邊之事大局雖定,但派遣何人前往,除開楊嗣昌,一時間朱建心中卻是還沒有更好之人選。
而此刻,聞聽皇帝所言,此時的楊嗣昌早已感動的熱淚盈眶。
作為一個敗軍之臣,卻能享受三日國喪之禮,待扶梓南歸之日竟還親自相送,這該是何等的殊榮?
“臣替先父謝過陛下恩典!”
“文弱,快快起身!乃父楊鶴楊督師為帝國效力多年,現如今馬革裹屍於疆場!這些不過都是楊督師該得的,隻不過人死不能複生,還望文弱勿要太過悲慟才是!”
“那微臣先行告退!”
楊嗣昌辭官丁憂一事得到皇帝批準,隻因事務繁忙,卻是自然要匆匆離去。
而就在朱建眼見楊嗣昌離去之背影,暗自神傷陝西之地,到底該派何人前往之時?
卻是突聞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正是剛剛離去的楊嗣昌。
“陛下,臣剛才一心思忖家父善後事宜,卻是差點忘了關於社稷之大事,卻是罪過,罪過!”
麵對著楊嗣昌轉身而來的這句話,朱建此刻的心當真是有些略顯激動。
“文弱改變了主意?”
“非也,非也。陛下,臣辭去之意已定,絕不悔改,隻不過陛下欲要計定陝西,臣以為缺一人不可。”
“哦,文弱速速道來!”
“此人姓孫,名喚傳庭,字伯雅,乃是代州武衛人氏,萬曆四十七年進士,此人素有才幹,且祖籍乃三邊之地,臣鬥膽推薦此人,卻是可堪重用。”
“是他?!”
聞聽楊嗣昌此言,朱建卻是心中一驚,要說孫傳庭此人那可是名聲赫赫,那可是一代名將!
後世史書中所記載:傳庭死,而明亡矣。
對於朱建而言,此言或許有些誇張,不過孫傳庭作為一代名將,當是戰功赫赫,黑水峪擊敗高迎祥,潼關之下打的李自成潰不成軍,僅以十八騎脫身。
隻不過命運作弄,在糧草、兵員嚴重不足的情況下,被迫草率出兵,馬革裹屍,戰死在了潼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