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堅不可摧的堡壘,軟肋在哪裏,那麼壁壘的內部或許是唯一的答案。而此時此刻的後金,似乎正上演著一場來自於內部的變亂。
當聞聽自己的福晉對於來自鎮北關的家信分析的頭頭是道,此時此刻,本是沉浸於悲慟之中的尼雅哈亦是察覺到了一絲怪異。
阿兄鎮守塞北雄關多年,恪盡職守,為何深夜一紙調令將其調回京中?
鎮北關乃是後金塞外雄關,阿兄坐鎮多年,為何沒有任何交接,便是連夜啟程,去往盛京?又為何多爾袞會派人暗殺自己的阿兄?
......
一切種種,卻是讓尼雅哈不得不開始重視起自己阿兄死亡之事的一係列的細節,而似乎每一個環節卻又經不起絲毫的推敲。
阿兄到底是怎麼死的?阿兄是為何人所殺?
一切的一切都猶如謎團一般,縈繞在尼雅哈的頭腦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格格,此刻豪格貝勒正在聚集大軍,今日一過,明日我便要赴往軍營,如今阿哥一事,卻是如何才好?”
尼雅哈在這京中乃是屬於外來戶,自然比不得上安吉穀的身份,雖說如今關於莽古爾泰之事眾說紛紜,但哪怕莽古爾泰被秘密羈押,但這努爾哈赤子孫的血脈卻是無法改變,愛新覺羅家族的姓氏自然也無法改變。
故而自打與這安吉穀聯姻以來,這家中,尼雅哈事事便是以安吉穀馬首是瞻。
簡而言之,便是懼內。
哪怕這安吉穀時常表現的小鳥依人,更是時常為小女人狀,但是每逢大事,這尼雅哈必然與安吉穀商議。
此刻,對於來自尼雅哈的顧慮,安吉穀卻是笑道。
“此事又何難之有?既然鎮北關已然來信,想必不久阿哥命喪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盛京城,所謂長兄如父,夫婿自幼隨阿兄長大,如今阿兄身殞,夫婿自然是要為阿兄守喪的,想爺爺在世之時,常是倡導這天地之間,唯孝道第一。如今夫婿若是以此緣由,怕是大汗也不可辨駁,何況乎豪格貝勒!”
“格格所言甚是,如今正好以此為緣由,阿兄與我自小相依為命,阿兄又無子嗣,自然阿兄的仇,便由我尼雅哈替他討還公道!”
言及此處,尼雅哈卻是滿臉的堅毅。
“即使此事與大汗有關,夫婿也要一查到底麼。”
麵對自家夫婿所言嗎,一旁的安吉穀卻是幽幽道,然而盡管話語如絲,卻是被一旁的尼雅哈聽的真切。
“格格,你不該對大汗有這般敵意,畢竟他是你的親叔叔,我後金之主。”
說道此處,尼雅哈卻是歎了口氣,對於自己的福晉對皇太極怨恨極深,他卻是知道的,這盛京城中早就傳言說是正藍旗旗主莽古爾泰被皇太極秘密羈押,身為女兒,當麵對自己的父親被人無辜羈押,又如何不心生恨意。
而安吉穀的心思尼雅哈自然是知曉的,隻不過他勸說安吉穀並非是多麼的對皇太極敬仰,而是因為皇太極上位本就充滿太多的不定性因素,且皇太極此人心狠手辣,尼雅哈勸說妻子,不過也隻是希望更好的保護其而已。
麵對自己夫婿說起皇太極,所流露出來的那種卑微,格格安吉穀便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安吉穀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又何嚐不明白自己丈夫的心思,她生氣也隻不過是發泄自己心中的那份苦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