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想也不想就說道:“他想拿你對付諸葛家,這我早就想到了。”
“聰明。不過這隻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手握兵權的他,想借此與我結盟,以此來謀權篡位。”
“啊?我看他不像是野心這麼大的人啊。”
“凡是手握兵權、心懷天下之人,無不向往那遙不可觸及的寶座。為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何況是身為西夏兵馬大元帥的南宮敬。”
夏淩低頭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可如果他真的要這樣做,不需要治好你的傷啊。換做是我,我會先把你弄成殘廢,像是什麼挑斷手筋腳筋啊,廢了你的武功啊,總之隻要不要了你的命就好。因為你武功很高,萬一讓你跑了,哭都沒地方。”
諸葛玨頓時覺得腦袋上劃下幾道黑線,說:“你倒是挺狠的。別忘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哈,堂堂諸葛家四少爺居然把自己比作螞蚱。”夏淩斜眼,輕蔑的看他,“你怎麼不說,他是垂涎我的美貌才救我呢?”
諸葛玨雙眼一眯,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緩緩道:“他敢。”
夏淩見他那個霸道的樣子,卻開心不已,笑得異常甜蜜。諸葛玨也抑製不住,笑了起來。
正當兩人情意綿綿之時,諸葛玨突然變了臉色,表情嚴肅的站了起來,將夏淩擋在身後。
夏淩嚇了一跳,望了一眼窗外,隻見細雨漫天,看不見一個人影。正要出聲詢問,房前房後毫無預兆的響起一片腳踩在水裏的聲音,密密麻麻,竟似有大批人馬正在迅速靠近。
緊張不安的氣氛隨之而來,夏淩皺著眉頭,有些慌亂的四處查看有無趁手的武器,可屋裏隻有竹製家具,拿來當點火倒是挺合適。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南宮敬站在門外,一身墨色鎧甲,純黑披風,宣告著他的身份。他眼神深邃的看著夏淩這邊,一雙眼睛仿佛那般的寧靜悠遠,又仿佛凝聚了那般多的驚濤駭浪,沉靜的望著她。而他的身後,黑衣黑甲的鐵衛沉默而立,密密麻麻的一片,給人以強大的震懾。
夏淩一時有些失了神,記憶中從雨中走來的青衣男子似乎漸漸遠去,失落而惆悵。
“不知南宮將軍此時到來,有何貴幹?”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拉回了她的神智。諸葛玨不動聲色稍移腳步,阻隔了他的視線。
南宮敬收回眼神,靜靜的盯著諸葛玨,平靜的說道:“我皇請諸葛將軍夫婦一同赴宴,即刻進宮。”
短短的一句話,無疑於一枚小型炸彈,頓時在夏淩心裏炸開了花。她臉色蒼白的緊緊地抓著諸葛就的衣袖,好似一鬆手,兩個人便會分開,再也見不到麵。
感覺到她的擔心,諸葛玨回頭報以安慰的笑,抬手堅實的握住她的手,借此傳達心中的誓言。
該來的總會要來,躲也躲不掉。生活,所謂的生活,不正是如此嗎。
天穹地遠,陰雨濛濛,深深淺淺濃重的雨意裏,一層疊一層的亭台樓閣顯得更為陰霾,在心裏投下厚重的陰影,讓人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