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燈火鼎盛,絲竹長奏,酒肉味道悠揚四溢。輝煌的燈火鎏金般勾勒出武台殿雄偉輪廓,巍峨壯麗,俯瞰萬方。大殿之上龍椅莊嚴,鎏金奪目,正值中年的夏皇高高在上,帶著適度的笑容,威嚴中卻也透著一種令人莫名的心悸。
龍座之下,兩座矮幾分排在兩側,諸葛玨和夏淩在左,南宮敬在右。三人麵對麵而坐,各懷心思。偶爾夏淩悄悄抬頭怒視南宮敬,四目相對,南宮敬麵無表情的垂下眼睛,靜靜的品著美酒。
夏淩低垂著頭,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夏皇的一舉一動,在心裏卻拚命的想著逃脫的方法。矮幾之下,寬大的衣袖掩蓋之下,兩隻手緊緊的扭纏在一起,十隻手指被拉扯的生疼,也全然感覺不到。
一隻手掌忽然伸了過來,半強迫半溫柔的分開她的手指,五指扣緊她的指縫中。她抬頭,兩人相視會心一笑,十指相扣。
龍座之上的人忽然一聲輕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夏皇居高臨下,居高臨下俯視著被強行來到這裏的賓客,說道:“朕昨日聽聞諸葛將軍夫妻二人來到西夏,朕早已想一睹將軍風采,特此讓人請兩位前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諸葛將軍對西夏風物如何評價?”
諸葛玨抬手作揖,回答的得體有度:“多謝陛下抬愛。西夏國土富饒,被稱作‘西方第一大國’可當之無愧。”
“那比之北燕,又當如何?”話語之中,狂肆之氣毫無遮攔之意,無形之中竟是將諸葛玨全不放在眼裏。
諸葛玨眸光一閃,笑得雲淡風輕,說道:“南宮將軍的鐵甲軍固然厲害,但北燕戰馬奔襲千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亦可,兩國各有長處,恐怕相較。”
夏皇眼中精光大盛,目光咄咄逼人,緊逼著不放:“與鐵甲軍能一較長短者,當屬諸葛將軍的玨字營,兩者交戰,不是誰勝誰負?”
“兩者各有千秋,實難斷言。”諸葛玨繼續打太極。
夏淩聽得心驚肉跳,滿頭冷汗,早知道被南宮敬救了以後還有這一場災難,還不如幹脆死在樹林裏,省得在這裏活受罪,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的疼痛更為痛苦。
一陣放肆的大笑突然響起,夏淩腦中那根緊繃的弦差點沒斷了。
“諸葛將軍果然深得朕心。既然玨字營與鐵甲軍難爭長短,若兩軍交戰,孰勝孰敗亦為可惜。何不兩者共存,征戰天下?”
夏淩渾身一震,有些震驚的望向龍座上的夏皇。突然覺得,之前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西夏皇帝的胸襟,能將棘手的對手收為己用,這是再好不過。不但少了一大強敵,更是如虎添翼。若諸葛玨答應了,這整個天下說不定真的要落入西夏皇帝的手裏。可要是不答應……
諸葛玨微微一笑,長身而起。渾身散發的清貴之氣幾近睥睨天下,魅力逼人。他唇角牽著一絲淡淡的笑,對上夏皇迫人的目光,毫不退縮。
“一山終容不下二虎。我倒真想讓鐵甲軍與玨字營一較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