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塊,對其他村民來說或許是很可觀的,但孫建文卻不是一般人,他是沈澤寬那位女婿的小舅子,怎麼會落到沒工作沒收入的地步?
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
“孫建文,你姐夫他怎麼不幫你找個工作?還有,沈澤寬來你這裏養病,難道沒給你一筆錢嗎?”
果然,這孫建文的臉色微微一邊,嘴裏叼著的煙被他狠狠地咬著過濾嘴,表情很不屑。
“啥姐夫啊,沈蘊梅又不是我親姐姐,隻是拜給我媽當幹女兒,說得好聽我姐孫曉雯是他小姨子,我是他小舅子,可那沒血緣關係的東西,你覺得能靠譜麼?再說了,人家可是前任國安局一把手,哪會願意跟咱家扯上關係,躲我們還來不及呢。沈澤寬來的時候是給了一筆錢,但是被我花光了……”
孫建文這些話,聽似是沒什麼重要的信息,家常而已,但是桐一月卻聽出了一點不同的味道。
“沈澤寬來這裏養病難道不是他女婿的意思?”
孫建文翻個白眼說:“那個男人,好些年沒見過了,沈澤寬來養病,是沈蘊梅送他來的,半年的時間也沒見他女婿來看望過一次,就連沈蘊梅都隻來過三次,要我說啊,就是倆白眼兒狼,要不然也不會交給私人看護了。”
“這麼說,沈澤寬和他女婿的關係也許並不好?”桐一月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臉上卻還帶著笑意。
可孫建文也不傻,驚覺自己不該多嘴,便訕訕地笑著打哈哈,不再說下去了。
桐一月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但她心裏卻有了另一個打算,暫時不急著回去,先在這村子裏住兩天,觀察一下,最好是能從這孫建文嘴裏再套出點什麼。
她總覺得這個人賊眉鼠眼的,沒有說實話,隱瞞的到是不少。
程鬆和彭陸也同意桐一月的做法,就在這孫家住下,看看這孫建文還耍什麼花樣。隻要有破綻,就不怕他不露出來。
這村子裏到了晚上就更安靜了,點燈的人家都很少。不熟悉的人,晚上就不適合到處走了。
桐一月住在樓上靠裏的房間,隔壁是程鬆,孫建文自己住在樓下,彭陸與他一個房間,目的是為了監視他。
雖然是農村,可這屋子裏的生活設施條件還是挺完善的。洗過澡,桐一月想早點歇下,第二天再做打算。
寂靜的夜晚,一個睡在這房間,桐一月有些不安,躺半小時了還沒睡著,說不出為什麼,但是心底隱隱感到有什麼地方不踏實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來。
愣愣地望著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她知道,河對麵就是小樹林,那兒有沈澤寬的墳……
桐一月不禁打了個寒顫,暗笑自己怎麼今晚膽子變得那麼小了,那小樹林距離這兒還遠著呢。再說,這間院子除了她,可是住著三個男人,程鬆和彭陸更是兩個很優秀的保鏢,她有什麼好怕的。
這些話是桐一月自己安慰自己的,但這時間又過去了一小時,都快12點了,她還是沒睡著。
這時,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程鬆在敲門……“睡了嗎?外邊有點動靜,你快起來。”
桐一月一聽,趕緊地去開門,隻見程鬆從外邊快速閃了進來,表情很凝重地說:“你看見對麵小樹林裏的亮光了嗎?我懷疑有人進去了。”
“小樹林?”桐一月臉色一變,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亮光,你確定?”
“是,我肯定沒看錯,我覺得不對勁……這深更半夜的,誰會去哪裏?除非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便在白天進行的,我想,該不會是跟我們一樣也是來找沈澤寬?”
桐一月頭皮發麻,想想那小樹林裏可都是墳墓,半夜有亮光,那不是要把人嚇破膽麼?
“你說得也不是沒可能,這村裏的人本來就很少,而且這麼晚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沒人會在這種時候去的。我想,沈澤寬的存在,就是這村裏很重要的秘密,不排除也有人跟我們一樣在找他。那現在怎麼辦?”
“我們去小樹林外邊等著,看看出來的人是誰。”程鬆的神色很堅定,膽子也很大。
桐一月卻傻眼了,瞪圓了眸子,驚悚地說:“去小樹林?那我呢?我難道就在這裏等你們回來嗎?”
“我認為,你跟我們一起去,比留在這裏更安全,那個孫建文看起來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你一個人留下,太危險了。”
桐一月的臉都白了,腳底都在冒寒氣,肌肉僵硬笑都笑不出來……要去小樹林嗎,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