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洗浴中心出來,便順著永安街往市中心的方向走。
折騰了一圈,就籌到了二百塊錢,雖然實在不夠幹什麼的,但我倒也不是那麼擔心,畢竟大齊還有家裏人,實在不行了還可以放下麵子向家裏求助。至於我幫他墊付的手術費,我是不打算要了,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
快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忽然我聽見身後好像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頭一看,發現是錢群,她正一邊朝我跑一邊使勁揮著手。
我納悶地看著她,遠遠地問:“怎麼了?”
錢群跑過來,先喘了幾口氣,然後才說:“你現在需要多少錢?”
“你要借給我?”我意外地問。
“太多肯定是不行,不過,幾千塊錢應應急,還是可以的。”錢群說。
我看著錢群,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沒想到之前跟大齊稱兄道弟的人沒有出手,倒是一個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在最困難的時候願意幫忙。
“就三千吧,手術的錢都給完了,剩下就是住院費,應該也花不了太多。”我說。
“那行。”錢群點頭答應著,直接伸手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一遝錢,在我麵前數了起來。
我在旁邊也跟著一起數了下,一百元的,總共33張。她拿著錢想了想,幹脆全部遞過來說:“都給你拿去吧,就不湊整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說一聲,都是老鄉,出來混著也都不容易。”
“哎,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總之就謝謝了,等有錢了我第一時間還給你。”我拿著錢無比感激地說道。
錢群衝我一擺手,笑著說:“互相幫忙嘛,你在學校的時候也幫過我。不過,這錢不是你還,是大齊還!別對他那麼好心,總跟他在一塊,沒準哪天你也跟著倒黴了。”
“嗯,我知道,但他現在挨了刀子,我總不能把他丟醫院不管,那就太沒人性了。”我苦笑著說。
錢群聳了下肩膀,說:“那你就自己掌握吧,我要回去了,還得上班呢。”
“好。哦,對了,你的手機號告訴我一下,我有錢了好聯係你。”我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
錢群把電話號告訴給我了,記下之後,我便和她再次道了別。
手裏有錢了,心裏也頓時踏實了不少,等我回到醫院,大齊也醒了。
他躺在病床上,麵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
我走到床邊,拉了個板凳坐了下來。
“真他媽慘……”大齊低聲嘟囔了一句,眼睛依舊直勾勾地望天。
“還有更慘的呢。我剛才去找畢洪濤了,想讓他幫忙拿點醫藥費,結果這小子連麵都沒露。”我無奈笑著說。
大齊似乎並沒有覺得意外,低聲嘟囔著:“他怕得罪解大哐。”
“嗯。”我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了兩百塊錢放在了病床上,對大齊說:“這是你在浴池那個領班哥們給的。”
大齊朝著錢掃了一眼,總算撇嘴笑了一下,這一笑好像抻拉到傷口了,疼得他頓時一咧嘴。
“疼了?應該沒什麼大事吧?”我忙問。
大齊咧著嘴點了點頭,歎著氣說:“解大哐手下留情了,要是真想弄我,我都等不到救護車。”
“他好像跟你挺熟的。”我回應說。
大齊點了點頭,但還和之前一樣,沒有向我說明他和解大哐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這個話題也在沉默中結束了。
當天晚上,我給大齊補辦了住院手續,順便打聽了一下費用。住院錢比我預想得要便宜,就是藥稍微貴了一些,好在他的傷隻是看著嚇人,實際上不算太重,在醫院休息個兩周也就差不多了。
我估算了一下,錢群給拿的錢勉強夠用,也就沒催大齊和家裏人聯係。
隔天早晨,大齊的精神狀態好多了,護士來檢查傷口幫忙換藥的時候,大齊的眼睛一直盯著小護士的屁股看,感覺那混球勁已經回來了,估計用不上一個星期就能走了。
我沒有一直在醫院裏守著,午飯之後,我去了趟杏林公園,在那邊擺了個地攤,尋思著給人算算卦,賺點零用錢。但這生意比我想象得要難做,我一直等到太陽落山,竟連一個過來詢問的人都沒等到,最後隻能無功而返。
隔天,我去廣告複印店做了一個畫著八卦圖的算卦攤布,又去了地下商業街那裏擺地攤。這次情況稍微好了一些,坐了一天,遇到幾個來算卦的,算是賺了四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