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瘟神真的走遠了,我媽趕緊過去關上了窗子,又拉上了窗簾,然後回頭教訓我說:“你怎麼把名片給他了啊?這要是讓他賴上你可咋辦?咋那麼讓人不省心呢?跟你爹一模一樣的!”
“不給他電話不是更得罪他嗎?而且他昨天也說了,幫過咱家的忙,於情於理也應該還回去。再者說了,警察也沒說要通緝他,人是不是他殺的還兩說呢。”我辯解說。
“怎麼就不是了?要不是他殺的,那他跑什麼?為啥還要找德子要錢?”我媽爭辯說。
“行了行了,事都過去了,就別在吵吵了。”我爸不耐煩地打斷了我和老媽的爭論,然後走到我麵前,深鎖著眉頭說:“小子這個人你最好是別跟他有深入的來往,他要是找你了,你就簡單給他算算,應付一下就行了,千萬千萬別被他給纏上了。”
“我知道該怎麼應付,放心吧,再說他說是找我算卦,沒準名片隨手就扔了呢。”我說。
“哎,但願吧。”老爸重重地歎氣說。
因為一晚上都沒睡踏實,所以白天我哪都沒去,就在我的房間裏休息。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幾個小時,直到我爸媽那屋突然響起了一陣電話鈴聲,我這才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
剛出房間,就看見我爸拿著手機皺著眉頭走過來了。
“找我的?”我指著手機問。
老爸衝我點了點頭,做著口型說:“德子。”
我接過電話,問了聲:“德叔找我有事?”
“嗯,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去過批發市場栗海他家嗎?”德子說。
“對,怎麼了?”我問。
“栗海家出事了,我剛得到了消息,就今天早晨,栗海剛出門就讓人給捅了。”德子說。
“小子幹的?”我驚訝地問。
“我估計有可能,你和栗海是啥關係?”德子繼續問。
“沒啥關係,我都不知道他叫這個名,就是他媽要算卦,想知道什麼時候能抱上重孫子,就這麼著算是見過一麵。”我解釋說。
“哦,那行,沒啥關係就行,我是怕小子……算了,這事你也不用知道。把電話給你爸吧,我還有點事跟他說。”德子說。
我連忙答應一聲,便將手機交還給我爹。
他拿著手機回了裏屋,似乎是不想讓我聽到他和德子說什麼。但我還是跟了過去,不管他樂意不樂意,我都湊到他旁邊,仔細聽著德子到底又說什麼。
德子並沒有懷疑到我們頭上,隻是叮囑一下我爸,如果有警察問起前幾年跟德子不對付的幾個外地人的事,就隻說不知道,至於什麼做生意,一起吃過飯什麼,就幹脆說年頭太久不記得了。
我爸點頭答應,通話也就此結束了。
放下手機,我爸又耷拉著腦袋重重歎了一口氣,我媽也在旁邊一臉愁容。
我在旁邊安慰說:“沒事,反正不管咋樣也查不到咱家頭上,就算德子最後進去了,咱們也餓不死,以後我掙錢養你們,德子那隨時都可以不幹。”
“不幹能行嗎?咱家那些外債都是德子幫忙還的,錢是一方麵,主要是這個人情,再怎麼樣也不能說不幹就不幹。”我爸歎著氣說。
我本來還想勸幾句,但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因為我想到了我自己,想到了大齊。
通過小子這個人、通過德子說的那些話,很明顯能看得出來,這幫人根本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