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顯然不想跟小胡子嘮家常，也並不領對方嬉皮笑臉的情，隻管問：“我爸呢？還在這住嗎？”
“啊，爸他……他……他本來是金三角批發市場那邊住來著，不過現在……嗯……”小胡子皺著眉頭眼神躲閃，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什麼叫本來住在那邊啊？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了？”老常有些惱火地問。
“能能能，我主要是怕大哥上火。”小胡子連忙解釋說。
“我沒啥可上火的，有話你就直說！”老常說。
小胡子歎了口氣，然後堆笑著說：“其實……其實爸都已經住院挺長時間了，前前後後差不多兩年了。”
“住院？是得什麼病了嗎？”老常著急地問。
“好像是……是癌。”小胡子結巴著說。
“癌？！！”老常激動地問。
“嗯。”小胡子點了點頭說：“是皮膚方麵的，然後爸他還有糖尿病，這次一來病，各種並方正都一起來了，現在截肢了，就在醫院躺著呢。”
“截肢了？！怎麼……怎麼沒人跟我說啊？！”老常問。
“想跟你說來著，但是沒人有你電話啊，大姐那邊也說沒你的電話號。”小胡子一臉無辜地說。
老常緊緊攥著拳頭，好像要發火。但是，這火氣他也隻能跟自己發，因為他這十多年一次都沒跟家裏這些親戚聯係過，換了手機號也沒告訴過任何人，所以真怨不得別人。
“我爸在哪個醫院呢？”老常繼續問。
“在中心醫院，你過去之後給大姐打個電話吧，她應該在那呢。對了，你是不是也沒有大姐的手機號啊？”小胡子問。
“你說一下！”老常說。
小胡子趕忙點頭，然後掏出電話，翻找出號碼念給了老常聽。我在旁邊也拿出了手機，順便把電話號也記錄了下來。
拿到號碼之後，老常立刻把電話撥打了出去。很快，電話就打通了，他立刻問：“大姐，我是雙慶，聽小友說咱爸住院了？”
我聽不見電話裏的聲音，隻能看到老常緊皺著眉，一個勁地點著頭。
等了一會，老常回答說：“我知道了，現在我就過去，馬上到。”
掛了電話，老常也沒跟小胡子打招呼，直接催著我和老媽出了藥店，坐回車裏便拍著我的椅背說：“去中心醫院住院處！你知道怎麼走吧？”
“我知道，這兩天也沒少過去。”我一邊回答一邊發動車子。
中心醫院我確實沒少去，現在大齊也正在那邊住院觀察，隻是我沒想到，我爺竟然得了癌症截肢了，而且也在中心醫院裏。
我把車子開得很快，隻用了十幾分鍾就到了住院處。
下了車進到樓裏，老常一個人跑在最前麵，來到電梯門那裏就對著按鍵一頓狂拍。
電梯在五層那裏磨蹭著，始終沒見往下走。老常有點等不及了，就轉頭跑去樓梯那裏，徒步往樓上跑。
我跟著老常一路爬到了五樓，走出樓梯口了，看見電梯那裏還在磨蹭，有兩張擔架床卡在電梯門那裏，兩夥人還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