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潑婦拿到了我們全家簽名的棄權文書,頓時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隨後她也不吵了也不鬧了,文書往口袋裏一揣,轉身就往外麵走。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那些人好像完成了助威的任務一樣,大部分也都跟著一起離開了,隻有老太太和小欣還在病房裏。
我爸看著老太太問:“你們不走啊?”
老太太歎了口氣,衝我爸說:“雙慶啊,我希望你別誤會我的意思,要說我當初跟你爸結婚什麼都不圖,那肯定是騙人的,但我圖的是什麼?圖的就是他人品好。你爸的為人你應該最清楚的,他有沒有錢你也清楚,可能小紅的態度不好,但是她也是處處考慮到我,她覺得我跟著你爸二十多年,起碼將來她想我可以得到套房子,還有個地方可以住……”
“行了,別說了,我已經保證什麼都不拿了,你也別裝什麼好人了,沒意義。”老常不給麵子說。
老太太被噎得夠嗆,估計她也看出我爸氣不順,所以就沒再自找麻煩,歎了口氣就起身走了。
小欣帶著滿臉歉意地衝著我們點了下頭,快到門口了,又回頭衝我說:“要是真需要找工作的話,我可以幫你問的,深圳那邊好像一直都缺人。”
我覺得這一群人裏,也就這個小欣是真不壞,所以還是擠出個笑臉衝我她說:“謝了,我現在工作也不錯,不用費心了。”
小欣聽後衝我點了下頭,便轉頭離開了病房。
等這些人走遠了,老常憤怒地朝病床旁邊的凳子踢了一腳,把凳子踢飛到了門口。
我媽趕緊過去勸說:“行了行了,就別生氣了,他們就那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老常氣惱地喘了好半天粗氣,等情緒緩和下來了,這才轉回頭衝著大姑問:“姐,這幫人平時來看過爸嗎?”
“來,偶爾過來看一眼。”大姑點頭說。
“偶爾是多長時間啊?一個星期?”老常繼續問。
“差不多吧,有時候半個月,一個月,不過每次過來都是帶著人來的,朋友啊,什麼的。”大姑微微皺著眉頭說,話語裏顯然帶著不滿,但卻沒有明說。
老常一聽就明白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冒了上來,惱怒地罵道:“這幫王八犢子,拿咱爸當他們收禮份子的理由了!真他媽的是一群狗!”
“唉,行了,你也別罵了,跟他們生氣也沒用。要怪也就怪咱們自己沒有本事,也幫不上什麼忙,手術費我也出不起,也就隻能做得力所能及的,在這陪護一下了。”大姑歎氣說。
“姐夫現在幹啥呢?”老常問。
“你姐夫在一個私人單位打更呢,以前是夜班,現在改白班了,這樣晚上我回家裏睡覺,他過來替我,我倆就輪流在這邊照看著。”大姑說。
“那也辛苦你們了。”老常說。
大姑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其實也沒啥辛苦的,爸現在這樣,也沒辦法照顧了,就是留個人在旁邊,萬一出點什麼事了,好讓人趕緊過來,畢竟都現在這情況了,也沒什麼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