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急著問東問西,而是先把裝著錢的牛皮紙包放在桌上,往崔忠文麵前一推。
崔忠文咧嘴笑著把紙包拿過來,打開來朝裏麵掃了一眼。雖然沒有仔細清點,但他似乎對數量還挺滿意的,笑了笑便將紙包放到了他的公事包裏,然後朝著服務員抬手示意,表示可以走菜了。
等菜上齊了,無關的人也不在我們周圍走動了,我這才對崔忠文說:“崔哥,您昨天跟我說到周海波,是不是周海波那邊又有什麼新動作了?”
“嗯,確實有一點,不過現在來看,跟你的關係應該不大。金水華苑現在是純綠色,搞合法經營了吧?”崔忠文問。
“對,頂多就是打打擦邊球,安排幾個陪酒陪唱的,別的項目都沒有。”我說。
“那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具體是什麼動態,我覺得你也沒必要知道,有些事吧……”
“我懂,知道的越多對我越沒好處嘛。”我搶話說。
崔忠文一笑,點了點頭,這個話題也就此打住了。
吃了幾口菜,我便換了話題繼續問:“關於百隆那邊,崔哥是不是也知道一些情況了?”
“這事應該怎麼說呢?”崔忠文翻了翻眼皮,琢磨了一下,然後慢慢悠悠、不緊不慢地說:“在嘉林,有這麼兩個人物,所有人都知道他倆沒幹過什麼好事,但誰都拿他倆沒辦法,這倆人你應該都能叫出名吧。”
我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崔忠文嘴角一翹,繼續說:“要想自己的路走得寬,那黑白兩條道必須都得吃開。這兩個人在警察這邊都有關係,所以他倆要是想比劃比劃,麵上是肯定不會有人管的,就算要管,也是事後兩邊人都撤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再出警,象征性地抓幾個人,封一下老百姓的嘴。”
“所以,如果我想靠警察來阻止他們,基本沒戲唄?”我確認了一下。
“沒戲。”崔忠文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我歎了口氣,便搖著頭衝崔忠文說:“崔哥,咱們認識也有幾年了,我是把你當自己人,所以有話我就直接說了。”
“是大齊吧?”崔忠文問。
“對,大齊。”我點了點頭,說:“情況剛才崔哥也說了,兩個大佬想爭百隆那塊地,結果大齊被推到了最前邊當槍使。我想勸大齊別去,別跟解大哐較勁,但大齊不聽我的,看那架勢就準備當先鋒了,沒準最後就變成崔哥你說的那情況,警察要抓幾個封嘴的典型,大齊就是這個典型。”
“你想問我現在咋辦?”崔忠文問。
“嗯。我是真沒招了,為這事都愁了大半個月了,眼看下個禮拜兩邊就開幹了,我可以作壁上觀的,但是這樣就太不夠哥們意思了,所以我還是想拉大齊一把。”我說。
崔忠文聽後把嘴一撇,歎息著搖了搖頭說:“這事沒招,真沒招。大齊的那脾氣我大概也知道,而且他已經被架到那個地方,就算你把他說通了,他也同意撤了,最後能不能真撤下來,這也兩說呢。你也知道你跟著的人是什麼來頭,你覺得出工不出力,回頭他能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