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江鑫會做出激烈反應的準備。
但實際上江鑫並沒有表現得十分激動,她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然後慢慢收起了笑容,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舍得放手,畢竟這家公司是你一點點跑出來的,投入了很多心血,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從一個人一張桌,做到現在有這麼大的辦公室了,這麼多員工,真挺不容易的。說實話,我也有點舍不得。”
聽到江鑫的回答,我心裏簡直激動得像個得到獎勵的小孩,但我知道現在還沒到跳躍慶賀的時候,江鑫的話還沒有說完。
所以我故意唱著反調說:“但是這公司畢竟不是我的,我說了不算,而且按照我的經營方式,可能過了明年,公司的業績就要大幅往下滑了,到時候還要裁員,看著本來已經做大的公司又一點點完蛋了,那更痛苦。”
“你別這麼悲觀嘛,而且你對自己也太沒信心了。”江鑫連忙鼓勵我說。
我衝她笑了笑說:“其實你不用安慰我,因為我挺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水平的。我其實不會做生意,沒這方麵的頭腦,靠著小聰明達到現在這樣,感覺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如果不是陳三龍在那邊掌舵,我可能都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你要說信心的話,我也就對算卦還有點自信。”
“那回濱江你再繼續算卦唄!”江鑫笑著說。
“可以啊,但是錢還是要賺的,公司這邊也在一點點往好處走,過幾天廣州那頭的事情他們處理好了,肯定有資金流動,等過年走一波促銷,我們又能賺一大筆,如果這時候走了,會白白損失很多錢。”我繞著圈,盡量委婉地表達著我的想法。
“那今年過年,就留在深圳嗎?”江鑫問。
“嗯,我的想法就還是留這吧,等年後看看情況,慢慢把該交接的東西都交接出去,給公司一點緩衝的時間,不然我怕我提出要走,陳三龍也不會輕易放我走,到時候反而會引出麻煩。”我說。
江鑫一聽到“麻煩”這兩個字,頓時緊張了起來,趕忙搖頭說:“千萬別再有什麼麻煩了,我都怕自己得心髒病。”
“所以啊,撤資的事還是得一步一步來,現在就先把公司的業務處理好,避免節外生枝,同時你也物色一下人,看看誰能接替你的工作。等到明年,我就可以說我快30了,家裏催著結婚,你爸媽也著急,想讓我們回北方生活,用這個做借口,估計陳三龍再怎麼頑固,也不能不讓咱倆回家結婚。”我謀劃著說。
江鑫聽後噗嗤一笑,然後傲嬌似的把頭轉到一邊,嘟起嘴說:“誰說我要和你結婚啊?”
“你不跟我結婚,準備跟誰結啊?”我故意這樣問。
“那可多了。”江鑫也故意氣我似的說。
我笑了一下,沒再繼續爭論這個問題,而是挪了下椅子坐湊到了江鑫旁邊,伸手緊緊摟住了她的肩膀,而她也把頭靠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