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帝嚳痊愈，三界又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仙界賭不起，東華帝君更是賭不起。
隻是如今不得不用林染去換取瑤織仙子的平安無事，東華帝君與天帝做了兩手準備。
換是要換的，隻是帝嚳的傷勢一定不能痊愈。
思來想去，東華帝君便決定給林染下咒。
若是帝嚳隻是說說而已，隻想換回魔界聖女，那也沒什麼。但若是帝嚳胡來，真的剜出她的心，也得讓那顆心沒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重來一次，她早已不是當年的石頭妖，瓜兮兮的魔界聖女，而東華帝君仍舊是當日的東華帝君。以為獻祭了自己的妻子，就能保三界太平。
此時此刻，若她還是當年的石頭妖，定然會選擇與他決裂，可是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而今她是快穿者——林染。
屏氣凝神，以靈力修護了喉嚨，強製壓下所有的感受，看著東華帝君道，“帝君既能與帝嚳做交易，想來也能與我做一場交易。”
“阿染……”見她說話，東華帝君情緒動蕩起來，忙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林染卻向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你們所憂慮之事，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理解你們一個個都沒有腦子，被瑤織耍的團團轉。”
東華帝君看著她，神色之中滿是眷戀，眼前的她既熟悉又陌生，讓他不得不生出恐懼之心。
他的阿染或許再也留不住了。
“瑤織為了成為你的妻子，欲將我除之而後快，不惜勾結魔界，以身犯險。你以為她是被魔界利用的棋子，豈不知你們已經成為了她的棋子。”精疲力盡的林染幾乎站不穩，但是不願在東華帝君麵前示弱，強撐著自己穩住。
“你以為在我身上下咒，就能打消帝嚳的決定？仙界有懂得下咒的神仙，魔界也有懂得蠱術的妖魔，相生相克的道理你該懂。”
所有的心思被對方摸的清清楚楚，東華帝君甚至有些茫然。
“我不瞞你，我已經死過兩次了，都是死在你和瑤織手中。我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也看到了屬於你的結局，我雖恨你心狠手辣，絕情絕義，但我不能置阿念不顧。我與你之間，雖然情分已盡，但阿念無辜，他決不能因我而墮落，帶著怨恨死於非命。”林染強迫自己鎮定自若，“瑤織不會善待阿念，我也不會任由她聯手你害死我之後，又害死阿念。”
東華帝君神色悲慟，卻始終不發一言，更不曾表露自己的態度。
“前世，你不肯聽我解釋，便執意定了我的罪。這千把年來，午夜夢回，當真不曾有一絲的後悔？”見硬的不行，林染又揭開了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
她將傷口撕的鮮血淋漓，擺在東華帝君的跟前，強迫他麵對。
“阿染，是我宋延君對不住你。”
“你的一句對不住，我就得將我的命送給你嗎？”林染強壓下洶湧澎湃的內心，上前一步道，“你就不願意選擇相信我一回，不願意試著去看清你周圍的一切，隻想活在謊言裏？你知道你執意將我送入魔界，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東華帝君不敢去看林染的雙眼，林染道，“我告訴你，帝嚳剜出我的心，讓我來問你，人無心不能活，我沒了心，能不能活。你回答的是不能活，我因此喪命。你選擇散盡修為，與我共赴黃泉，我以靈力交換為代價，讓你活了下來。在魂歸混沌之前，我詛咒了你，生生世世與你的摯愛相愛不能相守，相知不能相認。而我們的兒子阿念親眼目睹了我的死亡，他不能接受，魔性大發，墮入惡鬼道，最後死無全屍。宋延君，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我種下了這樣的因，所以今生不斷的在重生，不停的在尋找自我。而今我回到最初的地方，我想要改變這種結局，改變你我的命運，我不願意永生永世都活在痛苦和折磨裏。”林染雙眼含著淚，緊緊地盯著東華帝君，“我的要求太過分嗎？”
東華帝君震驚不已，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染，似乎在揣測她的話語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之前封印沒有解開，我卻知道那麼多？為什麼作為一個一無所有的石頭妖，見到你這樣的謫仙，不存有敬畏心；為什麼我會拒絕跟你扯上關係；為什麼會躲著你，千方百計不願意上昆侖。因為我知道所有的劇情，知道所有的走向，甚至知道所有神仙的結局。我從遙遠的時空回來，經曆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唯一不變的是我的靈魂。”
“無論我的音容樣貌如何改變，軀殼裏住著的還是我的靈魂。我經曆了生生世世，無數次遇到你，每一世我都與你相愛，卻永遠不會相守。”說到激動處，林染咳了幾聲，那單薄的身體幾乎沒有承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