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墨雲章是真的恪守禮儀還是裝模作樣或者是小心謹慎,總歸是一場見麵下來他的一詞一句、一言一行都沒有絲毫不合禮儀的地方,隻有些許太過於遵禮的言行。他的妻妾也是一樣,倒是墨雲若從問了一句王爺在哪兒被墨雲章訓斥了之後就一直不再說話,拿她那雙還算是水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主位上的沐晰晴。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樣的對話,沐晰晴一身疲累回到了凝波竹苑,那般規規矩矩地坐著和人說著沒任何營養價值的話真不是她強項,累死了,身子都坐的僵硬了。
“累了?其實你可以不去的。”見沐晰晴回來一灘泥似的歪在榻上不動,墨雲殤體貼地轉著輪椅去塌邊,輕柔地給她揉著肩背。
“在其位、謀其職,身不由己,總要習慣的嘛。對了,不管墨雲章他們如何,他那個才七個月大的兒子倒是長得粉嫩可愛,很討人喜歡呢。”
“對不起……晴兒。”墨雲殤的手頓住,一聲滿含抱歉的話語輕輕地飄至沐晰晴的耳邊。沐晰晴一愣,很快明白過來:“雲殤,我其實……”
“不用解釋,都是我的錯。”墨雲殤截住了沐晰晴將要出口的話,但沐晰晴知道他是徹徹底底誤會了她要說的話了,手不經意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還是先不告訴他吧。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來日方長,雲殤急什麼?提到那孩子純粹是我隨口一說罷了,別想太多了。”沐晰晴定定的望著墨雲殤的眼誠懇地說著,她忽然覺得這個處變不驚的煜親王爺有時候會突然莫名的很敏感。
聽著她的解釋,墨雲殤心裏略略寬慰了些,但卻將這事放在了心上。先前一直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想來他的確該有個孩子,不單單是為了沐晰晴,更是為了墨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煜親王府的百年基業不能毀在他的手上,墨家不能斷代在他的手上。
那一日後,墨雲殤更加聽話的呆在府裏養身體,沐晰晴除了處理王府事務也間或去皇宮探望下宏德帝,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日夜輪守在太醫院,甚至還發了懸賞皇榜招攬天下名醫,可宏德帝的病始終沒有任何起色,身體日漸衰敗。沐晰晴曾趁沒人的時候用她所學的西醫知識給宏德帝檢查過,可是除了知道他肝脾腫大之外一無所獲。太醫也說用了治療肝脾的藥物,卻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又是一次從明德殿出來,沐晰晴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到底還是未學成出師人,宏德帝這樣複雜病情的病人她實在是沒轍。想著今日煜親王府沒什麼事情,她索性去了沐晰鈺的府上,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什麼對策。
“玄月,你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裏?”沐晰晴一下馬車前腳還未踏進九皇子府的大門就被人叫住了,回頭一看竟是聖女殿下虞佑怡。
沐晰晴笑著打趣道:“哈,你還問我,你來我九哥哥府上作甚?難不成你看上我九哥哥了?”
“你說什麼呢,才不是那樣。”虞佑怡頓時羞紅了臉,北寧女子不是管教甚嚴嗎?怎麼每次玄月公主說的話都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
沐晰晴就是喜歡看虞佑怡被她鬧得不知所措的樣子,卻不會過火,現下沒再說別的就挽著她一同進去了。
虞佑怡前些日子去煜親王府登門致謝,感激沐晰晴那日的救命之恩,二人就是在那之後熟絡起來的,沐晰晴對這個她穿越後的第一個女性朋友很是珍惜,可是她不怎麼希望虞佑怡和她的九哥哥走到一起。當初宏德帝說希望她和九哥哥原理朝堂政治紛爭,她也希望他們能夠遠離。如今她愛墨雲殤,自會隨著她,可是九哥哥還有選擇的餘地,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九哥哥和虞佑怡在一起,從這個紛爭卷入另外一個紛爭之中。更討厭九哥哥的婚姻成為兩國邦交的政治犧牲品!
沐晰鈺正在庭院裏練劍,刀光劍影,梅花花瓣被劍氣吹得四散飄飛,令人眼花繚亂,卻也美得賞心悅目。
“九哥哥!”
沐晰晴歡快地呼喊了一聲,見沐晰鈺收了劍後便鬆開虞佑怡的胳膊兔子一般蹦跳著衝過去撲進了他的懷裏蹭了蹭,抬起頭來時才發現沐晰鈺身後還有一個人——八皇子沐晰晟。他的母妃靜貴人身份低微,在宮中默默無聞,連帶著沐晰晟也不被宏德帝關注和喜愛。據說當年沐晰晟出生之時宏德帝隻是略略看一眼便走了,連名字都是靜貴人取的,取“晟”的興盛之意,她的一生過的無聲無息也就罷了,無可改變,但她對兒子的人生寄予了美好的希望。沐晰晟倒也不負所望,文治雖然平平,但終究憑著一身絕佳武功博得了宏德帝的目光,讓他的父皇對他漸漸重視起來,不再是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