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藍色骨頭》很崔健,很不電影(1 / 3)

《藍色骨頭》很崔健,很不電影

電影

隻有“崔健迷”才看得懂

健崔

策展人

《藍色骨頭》“很崔健”,有特別含糊的屬於他那個時代的集體意識和集體生活痕跡。那一代人每個個體身上的事情都很像,因為大時代就是那樣,每個人都沒有個人選擇。一直以來,崔健的音樂就是想表達兩個字—自由。早期的自由是跟曆史時代有關的,是反對、抗爭,也是搖滾樂的原罪和原始使命。但是前三張專輯之後,他開始在專輯中研究很多民族的音樂,他的自由就是想打破自己“西北風”的形象。現在他追求的自由應該是跨越媒介的自由。二十多年過去了,音樂已經不能滿足崔健所有的表達,就換成了影像的方式。有自己獨特的電影節奏,影片中用了大量的獨白和畫外音,視角也在不斷轉變,這太像舞台劇,很抽離。所以說,你可以把自由認為是一件好事,也可以把自由定義為難以控製的火苗。

《藍色骨頭》的故事本身就很隱晦,挖坑太多,直到最後五分鍾才把所有的事情扯清楚。在整個過程裏,他藏了母親的身份,藏了父母親的相遇,藏了主人公的曆史斷代—隻有幼兒和成年。裏麵用的那些道具、元素,量非常大,指代的形象和符號也特別多,比如手槍、魚、鳥、風箏、網絡、鑰匙、藍色、紅色等等,讓觀眾在100分鍾內接收這些信息,再進行組合並消化理解,這顯然太困難了。對他的原有受眾來講,隻要順著他音樂中的性子去想,即便看不明白,也能想得明白,但是其他人,就會覺得這是一部奇怪的電影。

影片中相對直白的就是最重要的兩首歌《迷失的季節》和《藍色骨頭》,文本風格截然不同。《迷失的季節》是藏起來的。比如歌詞裏說的“你是春天裏的花朵,長在秋天裏”,實際上就是花開在錯誤的季節裏,這和電影中年代戲的部分性取向的錯誤、愛情關係的錯誤、時代的錯誤相匹配。《藍色骨頭》就是白話文,很現代,年輕人表達的態度就是直接。這兩首歌的文本風格實際上是和兩個不同的時代進行對應的,不過,也隻有對崔健的音樂特別熟,否則就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這兩首歌。

我覺得崔健的視覺審美都很直白,比如他的演唱會的舞台布置總是太直白,唱《一塊紅布》的時候,就是落幾個紅色布條下來。然而,電影畢竟是視聽語言,《藍色骨頭》在視覺方麵太簡單濃烈了。

這部電影好的地方在於音樂、台詞,特別屬於崔健的語言係統,包括男主角對於女性的觀察,也都和崔健對女性的審美特別一致。電影裏的幾場激情戲,都簡單直接,特別不美,但是一看就是崔健的風格。

不過,崔健瞄準的現代生活很虛假,對於當下時代的內容,可能他看到的都是別人說的,或者是報道,缺乏直接體驗。他們年代的年輕人都很像,但是現在的年輕人差異太大了,所以不能把所有人聚焦於一個人身上,這個太不可信了。除非就是拿一個人說事,人們才信你。這沒有群像的時代,想通過一個人代表一群人,這不現實。

形式先行

梅雪風

《大眾電影》策劃總監

《藍色骨頭》更像一部格言集,崔健希望每一個畫麵都很牛逼。一直以來,他都是中國政治化、符號化非常強的人物。很顯然,他被自己的地位架住了,下不去,沒有耐心去講一個非常故事化的電影。

影片所有片段化的內容,都是強行暴力式的解讀,完全通過現實和過去的嫁接得來的強行對比。崔健知道它們之間一定有聯係,但是聯係是什麼,他自己可能也沒想清楚。比如有一場戲,藍色風箏掉下來了,男的做完愛在女的肚皮上哭,單獨拿出來很有解讀空間,但是真細細琢磨一下,想要解讀的話,又似乎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