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藍色骨頭》很崔健,很不電影(3 / 3)

崔健:給年輕人勵個誌

Q 你的音樂包含非常強的文化反思。這部電影要表達什麼?

A 年輕人應該是關注現實和上一代人遺留下來的文化問題,上一代解決不了的問題由年輕人來解決。不應該把上一代的問題歸為上一代的問題,甚至上一代解決不好的問題年輕人還要去罵。旁白是我自己在創作,男主角在某種程度上是替我說話,是我的代言。所以我覺得他在很大成分上不太符合真正年輕人的表達。我和90後交流過這個問題,他們說不代表他們。我覺得沒關係,我也不可能真正代表他們。

在這個電影裏,和(我的)音樂有共同之處的是反叛更多而不是更少。所以你不要認為我的電影是在講抱怨,或者講一個和年輕沒有關係的回顧。

Q 母親的故事類似於《迷失的季節》,孩子的故事是《藍色骨頭》。為什麼定名“藍色骨頭”而不是“迷失的季節”?

A 我認為《迷失的季節》沒有讓人勵誌的東西,《藍色骨頭》更有勵誌感。名字隻不過是一個視角,是年輕人的還是上一代人的。所以我叫“藍色骨頭”,就像其中一句話“我就是春天的花朵,正好長在春天裏”。

Q 這部電影的勵誌色彩是為了商業考慮嗎?

A 我的片子是勵誌片。拍片前我看了很多專業的書,有一本書告訴我,拍電影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故事,故事,故事。我原始劇本裏就缺少故事。觀眾都願意看這個故事,這就是對商業的妥協。但我要表達的東西是堅決不能變的。如果為了討好市場去改變,這些都一目了然,觀眾是很清楚的。我希望我的妥協中沒有摻雜到我對理想的妥協,對市場的妥協是一個我必須學會的技術。

我想要年輕人離開電影院後去想自己的生活價值,以及未來怎麼去做。我有一個朋友的孩子是95年出生的,看完後寫了一個很長的微信,我看了後非常感動,完全看到了我們要表達的東西。他甚至覺得這個電影太亂了,人物對不上。看完了以後回家琢磨,才一步一步牽製感官看完這個故事。對於我來說,電影是不是電影並不重要,而我要傳達的東西到沒到達他的心靈才是最重要的。

Q 從電影角度來說,《藍色骨頭》帶給你最大的經驗是什麼?

A 一定要有剪輯權。沒有剪輯權的話,很多想法在階段之中會發現你必須要服從別人的指揮。我前邊有兩個拍短片的經驗,一個是八分鍾的,一個是三十分鍾的,發現過程中沒有剪輯權的話,在規定的時間內隻是個半成品,這個讓你很難受。所以剪輯這個過程很大程度上是再創作。我自己又喜歡這件事,很多地方跟做音樂的混縮是相似的過程,這個過程中我還可以加旁白。我又喜歡寫劇本,在剪輯的時候有很大的自由空間可以發揮。

Q 很多觀眾是你的歌迷,喜歡的是你的音樂成就。那麼他們用你在音樂上取得的高度來衡量這部片子,你有壓力嗎?

A 通過音樂來看這個片子,我會告訴他別來。這部片子中音樂沒有那麼多。你隻須坐在這兒,感受電影撲麵而來。杜可風在羅馬的時候,他說氣場呼呼而來,隻要你不困,這個片子就對了。

拍片時,三個原則要把握,一般是剪輯技術、講故事和激情。我的口號是激情,激情,講故事,完全不考慮剪輯技術。當時我沒有很好的剪輯指導,但我在剪輯時首先考慮到的是這兩點。所以按常規來說,人物對不上,信息量太大,畫麵和聲音兩條線在發生。老杜(杜可風)還說,你想帶著朋友茶餘飯後談情說愛來看這部片子,最好別來看。

當你一個人很鬱悶,吃完一包方便麵後再看這部片子,會有更深的感受。